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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周日的傍下午,全体师生放假未归,校园里安静空旷。
白薇漫无目的地走在其中。不是她犯文艺病,而是最近发生的种种都令人感到烦躁。
就比如昨天,她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了家,一个被称作停靠港湾的地方。
家中无人。
白薇熟练地打开两道门锁,书包随意一扔,找了圈吃的,然后躲进自己房间。
直到周玉女士扛着锄头进院门,又推开屋门进来,扫了几眼后,大着嗓门说:“你不是抗冻吗?怎么一回来就把毛衣毛裤穿上了?”
上周放假,老妈特意翻找出去年的厚衣服,嘱咐说要降温,记得带。
可白薇就是犟,觉得月份还早,降温也降不到哪里去,死活不肯穿丑了吧唧还肥硕起球的毛衣毛裤。
结果显而易见,她在数个夜晚冻成了狗。
为了不被老妈念叨,白薇一回来就把衣服套上,奈何为人母者多敏锐,别说知晓毛衣裤没带没穿,怕是连她肚里有几条蛔虫都知道。
白薇打落牙齿和血吞,嘴硬道:“在学校又不冷。”
周玉女士瞥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哦。就咱家冷是吧?”
白薇道:“咱家在山上,肯定比城市里冷啊。”
“……”虽是歪理邪说,但周玉一时竟无言以对,索性骂道:“冻不死你!”
白薇见好就收,笑着目送母上大人离去,悠哉地躺回床上。
晚间,新闻联播做背景声,馒头咸菜就着稀饭上了桌,母女二人各吃各的,画面一度温馨静美。
周玉的嘴向来停不住,率先道:“期中考试应该出成绩了吧?你考的怎么样?”
白薇:“……”
嘴里的饭菜突然不香了。
她顿了顿,决定先降低母上的期望值,便道:“不怎么样。试卷出的很难,我很多不会做,做了的也不一定做对。”
周玉:“高中嘛,学的考的肯定要难一些。”
白薇乖巧地点头,以示认同。
安静几秒后,周玉再次开口:“你考了第几?第二保住没有?”
该来的躲不过。白薇老实道:“第七。”
“第七,四个班……”周玉想了想,自己为聪明地道:“哟!年级第二成了班级第二啊!”
白薇:“……”
妈,谢谢您高看我一眼!
虽说考多少分是自己的事,没必要怕这恐那的,但她面对父母的询问,就是会自然而然地羞于说出口。
白薇不想默认母上的误会,干脆放弃抵抗:“是班级第七,年级二十多名。”
周玉顿了片刻,终究是装不了慈母,阴阳怪气地道:“哟!是不是老师判错卷了?天天一回家就钻进屋里学习的人,怎么可能才考这些名次?”
这招明褒暗贬用得着实高明!
白薇已经不想说话了。
白薇心中有愧,所以处处弥补。
菜抢着切,碗抢着刷,地抢着打扫……
可每当她凑上去干活,就会被母上“恶意”调侃说:“哟!怎么来干活了?不在屋里学习了吗?”
如此几次,白薇心凉了,不再上赶着贴人家冷屁股了,于是重新窝回了房间。
周日中午,午饭过后,白薇去收拾东西,打算早日离开这个漏风漏雨的港湾。
这时,周玉拿着几个苹果进屋,给她塞进书包,叮嘱道:“去了学校好好学习,可别再玩了。”
白薇想大声说我没玩,可出口却成了:“知道了。”
周玉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肩膀:“爸妈都没本事,还指望你呢,你可不能因为进了什么培优班就有所放松,高考还说不准什么样呢。”
又是这样的话,白薇有些生气,嘟囔道:“指望我做什么?我就是个普通人,别说的好像你们后半生就挂我身上似的。”
这话算是点了周玉的炮仗捻儿,她炸了:“怎么说话呢?我和你爸四五十的人了,不指望你指望谁?不指望你又养你有什么用?”
白薇本就情绪堆积得难受,当即发火,怒道:“谁让你们养我了?”
周玉正在气头,大骂:“你怎么说话呢?这还养出白眼狼了是吗?”
白薇留下一句:“你们给我的,我以后都会还的。”
然后,她就走出了家。
从松树沟步行到原安镇,又从原安镇乘车到学校。
白薇将书包放到教室,然后就出来遛弯。在校园里转了好久,走累了,她就坐在后操场的一块石头上。单纯地看风景,什么也不想。
时间流逝,日头西斜,暗幕降临。
白薇回神,起身拍了拍校服裤子上的灰,往教室走去。
说来有些奇怪,即使什么问题也没被解决,可她就是轻松了一些。
考试也就是一场考试,吵架也就是吵了一架,代表不了什么,都会过去的,没关系的。
白薇如此想着。
临近晚自习,学生归来大半。教学楼灯火通明,四处喧闹。
白薇兴致不高、情绪低迷,所以动作全靠肌肉记忆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