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不相信你没有察觉。”
直接封死了后路！
“你这人虽然有时候木头，但对别人的情绪判断非常准确，可能是你后天被培养的察言观色能力。”
“现在说这个干吗，欲求不满？”
“嗯。”
嗯？
什么情况？
“总觉得你今天有点烦躁啊……”
“当然烦躁，不过也是个机会，你不要用平时不着调的态度湖弄。”
爱丽榭强行又把话题给扭了回去：
“你虽然平时嘴上不着调，有能占便宜的机会也不会放过，但从未真正明确表达过态度，也从未越过那一线，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裴仁礼张了张嘴，重重的叹了口气。
“虽然早了一点，但提前告诉你应该也没什么。”
他用一种轻松的，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口吻说道：
“我可能快要消失了。”
这下爱丽榭直接坐了起来，把裴仁礼的脑袋强行转到自己的方向：
“具体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也没怎么回事吧，有关于真正敌人的线索以如何从哪获取这些情报的方法我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弄清楚原委，然后动手。”
“这我知道，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说自己快要消失了？”
“因为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
这是最擅长制定计划，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的裴仁礼第一次说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把握。
“等级提升很顺利，魔法物品制作以及水晶球偶尔会出货的东西也是相当大的帮助，联络其他的魔王结盟共同想办法也初见成效，但按照过往的桉例来看，我还是不太可能活着回来。”
“就像暴虐之魔王那样消失么……”
以一己之力让整个位面为之颤抖的暴虐之魔王，如此强力的人物在魔王竞技场都被割了韭菜，即使暴虐之魔王的力量因为来自魔王系统，导致有很大的隐患，但魔王们真正的敌人有多强大可见一斑。
裴仁礼一直都在避免通过魔王系统兑换能力，就是在警戒这个，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任何信心。
“那你就不要发动，慢慢成长，总有一天……”
“没时间了，你有没有注意到，我很久都没有进入过魔王竞技场了。”
听裴仁礼这么一说，爱丽榭才突然想起这事。
“大概是从去卡雅家的领地开始，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从得到虚空碎片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被魔王系统拽进过魔王竞技场。”
“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的意图很可能已经被发现了，但真正的敌人还有些不确定，所以除了最可疑的我之外，其他人都还正常进入。”
本来标注还剩多少时间就会被拽进魔王竞技场的沙漏，早已停止了流动，像是完全凝固了一样。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有预感，下次魔王竞技场开启的时候，很可能就是最终决战，那时候我们真正的敌人应该已经缕清了来龙去脉，查清谁是反贼。我不确定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但以真正敌人的能力，预估不会太久。或许一年，或许两年，也或许就在明天。”
这些话，爱丽榭确实是第一次听说，她一直以为裴仁礼的真正敌人应该蹲在某个地方等着裴仁礼带着人上门去揍他。
这个操作就像是最终boss离开老家冲向新手村，不知道多久就会到达。
“你已经这么小心了，为什么……”
“可能是虚空碎片的关系吧，它可以跟所有的位面连接，或许是某个连接到的位面中有真正敌人的耳目。当然，也可能是从其他地方走漏了风声。”
裴仁礼看起来很轻松，没有太放在心上，耸耸肩道：
“你看艾辛巴赫小姐，我能确定我从未与她的主人见过面，她却清楚的知道我的事情，甚至还知道我正在寻找办法对抗真正的敌人。暂且不说她的主人到底是谁，至少可以得知，我们魔王，以及我们魔王正在准备的事情，并不是绝对不透风的墙。”
当有一天，熟悉的人或熟悉的物再也不会出现，这是相当痛苦的。
爱丽榭已经完全习惯了裴仁礼的存在，习惯了他嘴上不着调，习惯了他喜欢躲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也习惯了他专注于一件事上的时候所迸发出来的热情。
这一切，都可能会在近期消失。
“所以我才想着，至少在我消失之前把魔王国扶上正轨，到时候就算有没有我都无所谓，下一任魔王继承我的事业，踩着我们趟出来的荆棘之路继续前进，总有一天真正的敌人会被解决，魔王们会获得自由。”
爱丽榭重新躺了回去，手臂盖在脸上，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
“绝对不是什么无所谓，你最好给我回来，必须得给我回来……”
这世上从不会有什么绝对，毕竟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裴仁礼揉着爱丽榭腿上僵硬的肌肉，轻轻嗯了一声。
或许，这只能算是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