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会的山寨里，金城光心里有些不忍，却不能对这些昔日的朋友表现出同情，只是叹道:“就这几个陷阱，硬是全撤了。白死了这么多人。” 段棕翰的脸上更加看不出情绪波动，只是用很平常的口气说道:“只怪他们没有准备，总不能拿命填坑。也好，他们知道惜命就好。” 耐人寻味的是，之前一些流民或单身或携家带口的来山里种地。现在老幼妇孺留在寨子里打杂，男子充当运输民兵。流民们居然也看不出惧怕。 红花会的高层们因此对张东信要求下进行的思想教育有了认同。 当然了，也和战斗的阶段性有关。至少现在红花会的高层和嫡系人马都没慌乱。 … 二次进攻时，土匪联军的士气已经明显下降。还好木头填陷坑有效，队伍可以继续往上了。 等过了原来陷坑的位置，土匪们又毫不意外，“不卑不亢”，理所当然的迎来了滚木和石块。因为，这是高地防守的必备武器。 运到山口的滚木和石块总是有限，没多久就用完了。过了一会儿，土匪们连死带伤还有逃的损失了一批人，最后还是把红花会的山寨围住了。 大致清点一下人数，还剩下的五千多人。然后，土匪也玩起了兵法，围三阙一，围的三路还分了主攻佯攻。 但是，红花会的所有人已经全部撤回到山寨里了，通过弓弩配合石块和大木头防御。 一边可能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弓弩激射，一边是压根没有军用护具的松散攻城。结果是，攻城声势大，越靠近山寨却越慢，最后直接是干打雷不下雨。 让土匪们崩溃的是大型防御武器抛石机。这种费人又费钱又需要工匠技术的武器，不是一个土匪山寨该有的。 其实还是土匪们太悲观了。由于运输和保密的不易，红花会的山寨里就两个抛石机，都是悄悄运来零件组装成的，射程和准度也都很一般。 有趣的是，按土匪角度就是可恶的是，红花会抛的还不是石头，是生活垃圾。 之前因为进攻有进展，土匪们还有一口气撑着。现在，土匪们这口气泄了，士气下降的更厉害了。 几经整顿，坚持攻到了天擦黑，土匪们正准备撤退。突然天空大亮，一团很大的火球飞过来了。 其实科技含量也不高，就是把一些易燃物用抛石机抛出，利用亮度差刺激土匪的眼睛，同时在易燃物里掺加了特殊药物，使得烟雾有毒。效果上勉强算得上闪弹加烟雾弹。 不知谁先带头，成片的土匪开始了狼狈的溃散。 远远的退回去以后，土匪们已经有了心理阴影，造成的后果是:土匪头子不敢站在队伍的前头，没有了相对身先士卒的头领，土匪喽啰的战斗力更低了。第二天更是没人敢去进攻，整整修整了一天。 … 红花会山寨，段棕翰对金城光说:“总舵主，是不是可以散步消息了？我这边已经写好传单了。” 金城光说:“要不还是让我先试试偷袭？这批人是我亲自教的，轻功很好的。” 总舵主毕竟职位更高，辈分也高，还是张东信的老丈人。所以，段棕翰没有反对，先按金城光的意思来了。 花了好长时间，金城光的弟子们饶了很大一段路，终于来到了土匪联军的队伍最后头。 根据对方的警戒情况，金城光的几个弟子用最优质的弓弩悄悄瞄准，射出了弩箭。可惜还是距离太远，失败了。 有一点金城光确实没说错，这些人的轻功真的没得说，倒没有被抓住。但是，第一次偷袭刺杀肯定失败了。 一直到了约定时间，出去刺杀的三十六个人，回到红花会山寨的只有两个，其他人还在外面游荡。 金城光倒也不是死要面子的人，相反的，还挺识时务，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比如此刻，金城光就很客气的对段棕翰说:“现在按你的来吧。我的方法失败了。” 段棕翰也不整虚假的安慰，直接安排任务了。 十几分钟后，大量的传单被抛石机抛到了土匪联军附近。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是:红花会欢迎弟兄来投靠，只要遵守之前定的共同规则就行。 这个传单又是阳谋，明着瓦解土匪。因为，同样是土匪，有自觉的，有不自觉的，有很自觉的，还有相对自觉的。他们之间也会相互埋怨。毕竟，都知道不自觉的人多了，秩序就乱了。而一旦没有秩序的约束，大家随意抢杀过往商户，商路就会再次断了，大家就得吃不饱肚子了。 还有就是，土匪联军进攻的不利，土匪头子的不堪，红花会的实力。 而且还有一个计划外的影响。刺杀计划失败了，有的土匪因此更加强烈的要攻破红花会，但是，有的土匪却更加胆怯，觉得队伍后面也不安全了。 如此发酵之下，两天后，土匪头子们努力打气，终于勉强进行了攻击。这次不分主次了，大家愿意拼命的就往前面来。也不围三阙一了，只要能攀爬的地方都可以上。 结果是，只有一轮勇猛的进攻，红花会着实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但是，就这一轮，躲在后面的人甚至还说:“咱们的山寨也易守难攻。何必放着优势不用呢，不如我们也退回去让他来攻。” 至此，联合作战大局已定，离天黑还早，土匪们提前就撤了。 计划内的意外，三五成群的趁夜过来投降，红花会来者不拒。最后，陆陆续续的积在一起，投降的土匪达到小一千人。 红花会清点战场，死了八十多，重伤了两百多，几乎人人轻伤。 新投诚的一千人，没有被打乱编制，休整一夜，直接派去攻打月光祖的山寨。 次日，红花会的先进武器装备第一次公开亮相。段棕翰带着全副武装的本部人马四百人执法督战。 临行前，段棕翰对新投诚的土匪们说:“弟兄们，好歹交点投名状，万一你们是卧底怎么办？月光祖那里就剩几十个人了，好对付。” 然后，段棕翰一声令下，红花会的队伍们出发了。 到了地方，一千降军爆发出了极强的战斗力，毫无悬念的端了月光祖的老窝。 清点人数以后，段棕翰说道:“一比三，伤亡还是有点大呀！” 段棕翰又新投诚的队伍说道:“刚才但凡手刃敌人的，全部编入我军。剩下的人留在原队。” … 等回到红花会的山寨这边，金城光已经带着天蓬元帅的人马等着了。 金城光对段棕翰说:“棕翰呀！天蓬元帅已经带弟兄们加入咱们了，大家一直处的不错，就都交给你带了。” 段棕翰一口答应，对人马再次进行整编。除了血凤凰和天蓬元帅亲自保举的，其他人全部编在一起，成为进攻其他山寨的先锋。 不同的是，血凤凰的保举不限人数，天蓬元帅只能保举十个人。 有趣的是，有位外号叫浪里白条的土匪来找金城光，要求直接加入主力部队并留守山寨。 金城光一见到这个人就乐了。当时山寨头子小白龙想杀张东信，浪里白条作为提前埋伏的刀斧手却倒戈了，把小白龙推到金城光跟前，使得小白龙龙成为人质。而且，浪里白条这个外号还是张东信给起的。 金城光也没客气，笑着说道:“是你呀！当然没问题。你们头领玩了个心眼，专门不保举你，多占一个名额。” … 后面的日子里，段棕翰要磨合队伍，带着嫡系人马拿月光祖的山寨做了攻防演练。 到后来，段棕翰又把队伍分成三组。一组到山最南边的出入口，一组去北边。还有一组由段棕翰亲自带领，按顺序攻打山寨。 进攻北霸天山寨的时候，红花会的队伍遭遇了其他几个山寨联军在背后的突然攻击。只不过段棕翰早走准备，督战队全部转身结阵迎敌。 这时就体现综合实力的优势了，训练扎实，装备精良，战斗意志与配合能力更是远胜对手。毫无悬念，红花会实现了平原野战的以少胜多。 话又说回来了，从经济投入看又很合理，这场战斗是富人赢了穷人。 再后来，一路打一路招降，居然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一开始，红花会就派人在群山的南北两头通知商队不让进来。后来，看见山里有烟雾燃起，商队更不敢进山了。再往后，红花会又对山两头增兵了，既安抚了等待的商队，又堵截了逃窜的土匪。 现在，段棕翰手里的人更多了，又增加了一支人马专门护送商队。商队一重新通行，山里的秩序就恢复了。 至于留下的那些死守的强大山寨，和分散逃的很深的零散土匪，段棕翰的手段是围城打援加瓮中捉鳖。 因为，山路可以正常走了，土匪却窝在山寨里，没有了收入。无奈之下，土匪找机会偷偷出来抢。可是，此时的情况是，大批商队一起走，护卫人马和段棕翰派出的人马都集中在一起。抢掠的土匪成了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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