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水不信邪，嘟哝着他从十多岁跟着师傅摸机器，几十年的经验还治不了一台机器？只要能给两天的时间，他肯定能修好。
谢虹给了犹豫不决丈夫一个肯定的眼神。
听闻机器没修好时，唯有苏玉春脸上不见着急，虽然才初次见面，但谢虹对她很有好感，也愿意相信她带来的人。
可是制售奖券不是刘国夫妻就能单方面决定，从彩票图案的设计到打版，数量，通通都必须经过组委会的审核。
“一天”章容先看着肖天水，后者沉默良久，点头，“那就一天，肯定能行”
章容先走到座机旁给单位挂电话。
电话里，大刚兴奋道：“有办法了，岛国奖券企业代表方愿意只卖进口机器。”
刘国和章容先匆匆赶回组委会。
为了说服组委会多给厂子一天时间，刘国说得唾沫横飞。
“古往今来，凡是老外封锁咱们的，华夏人都能造出来，凡是人家提供，咱们死活弄不好。为什么？我爷爷当年也参与京张铁路的修建，他说是因为华夏人都有一股不服输的气，岛国的企业要是安好心，当初就应该答应承接，而不是到此时咱们遇见困难了才伸手，华夏国产的机器不见得比进口差。”
刘国的感情牌有用，可也有人反驳。
有组委会的成员道：“你们厂子的维修员毕业于哪所大学，跟过几个工程？”
刘国顿了顿，“听说没上过学”
那名组委会成员蹙眉：“那不行，就算有点经验也是土方法，现在有现成的机器，人家说了只要咱们点点头，立刻就把机器送来，连一天的时间都不用等。”
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
刘国一着急说岔了话，“我相信章主席爱人介绍的维修师”
众人看向章容先，他进会议室后未曾插手两方的争辩，此时也看不出表情。
有人润了润嗓子，问：“章哥，要不以大局为重，嫂子的好心就先放到一边？”
组委会成员并不是全都从体委挑选，没见过苏玉春的大有人在。
众人眼神相对时视线暧昧，今早还传出来章容先的爱人在学校打人，现在又插手奖券生产，是不是别有想法？
章容先并没有说话，只是以目光示意自己听见了。
刘国道：“章主席的爱人没收钱，带着人抛下那么大的厂子就来帮助奖券厂，反正我申请多要一天时间，要真修不好机器，我给赔损失。”
他恨恨说：“我就是不相信小日本鬼子能那么好心，给咱们送机器。”
章容先沉吟良久：“就批一天”
盖棺定论的话像是凉水入了沸腾的油锅里。
“容先，是不是你爱人在奖券厂也有股份”一名年纪较大的组委会成员娓娓问。
章容先和对方眼神对峙。
从体委抽调过来的人辩解：“我见过容先的爱人，不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容先的人品更不会弄家族生意，给自己人方便。”
刘国猛拍大腿，“你们都说道哪去了，又管章主席爱人什么事，组委会把制售权交给我们夫妻，也不是因为我们和哪个领导有关系，都怪我这张嘴！”
与此同时，苏玉春给江阿姨打了通询问孩子们的电话后又回到了奖券厂的灶房。
两口子平时都住在厂子里，用的还是柴火灶。
苏玉春坐在灶膛边的小凳子上，继续用火钳夹住没烤完的干辣椒塞进柴火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