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秀娟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长相其貌不扬,饭倒是吃得多,每回都能吃上两三块钱,她对谁都挺热情,那人来得次数多了,偶尔会说上几句话,没想到那人有别样的心思。
回到家,施志豪已经把施阳照顾得妥妥帖帖,吕秀娟赶紧去泡米洗菜头。
昏暗的灯泡下,她看着水缸里的倒影,把发灰的头发别到耳朵后。
她又老又丑,一张脸都没有可以看的地方,咋还能被人看上了呢?
一大堆活没干呢,吕秀娟也就想一想,又赶紧忙活了。
晚上睡觉前舍不得拉电灯,吕秀娟举着手电筒算账,越算头越大,越凄惶。
治施阳掏空了家底,她还借了外债,孩子下学期的学费一分钱都没存上,现在一天挣个几十块除去菜钱,给施阳针灸,孩子的伙食费,压根没剩下啥。
她又计算哪家已经借了两三回钱,哪家还能再借点钱来买菜。
吕秀娟合上了本子一回头,施阳也刚好合上书。
她脱鞋上床躺在热乎乎的炕上,又爬起来把施阳的四个被角掖得严严实实,然后才睡下。
一月末的时候,正在放寒假的施志豪能搁家里帮上忙,吕秀娟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呆在火车站卖粥。
眼瞅着某一个债主溜达着步伐来了,吕秀娟赶紧满脸含笑的盛了一碗热粥等人走近,好声好语的打招呼,眼见人吃完了粥也不敢收钱。
“志豪妈啊”来人却开口了,“之前借你的钱,要不这几天看着还上吧,年前正是要用钱的时候。”
“你借我钱渡过难关,我都不知怎么感谢你,那钱我尽快还,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