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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车队里不会留下失去价值的货物。
赵律歌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但眼看着昏死过去的童瑶,被两个大汉像处理垃圾一样抛进了路边的草丛里,她的眼底还是泛起了汹涌的冷意。
谁也没有想到,还是刚才与童瑶拌嘴拌得不可开交的陆熙娇出面。
一番颇有技巧的求告,刚柔并济,还兼顾着演好了容易拿捏的怂包劲头。
缠得为首的大汉同意了下来,让她去给“好姐妹”开花的脑袋包一块帕子,送最后一程。
“让你冒险了。”
重新被押送到车厢里的陆熙娇,刚刚坐下就听见了这么轻轻的一声。
那音色显得柔和,如今沾了几分虚弱的飘渺气质,如水月光也不可及。
稀奇。这是歉疚,还是感谢?
陆熙娇咀嚼着这话里的意味,那一抹针对她安危的在乎,让她的内心非常熨帖。
因为身份差距而紧绷的心,不知怎么的就松弛了下来,甚至还让她有些害羞。
陆熙娇蜷曲起手指,不太自然地道,“应该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只是也不知道那块帕子能起多大作用……”
说完,陆熙娇先是低落地苦笑了一下。
还惦记什么别人啊,看这车队里的莽汉草菅人命的样子,她们若是找不到机会逃离,自身都是个泥菩萨。
赵律歌敏锐地察觉了车厢里忽然沉寂的消极气氛,不消多问,她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于是她眼波一动,挪了挪身子,没骨头似的倚靠在陆熙娇的肩膀上。
“累了。借我靠一下。”
陆熙娇下意识去瞧自己发沉的肩膀,就得了这么尾音上挑的一句。
这并不是她的错觉。
小帝姬的声线忽然变得活泼了起来,带着猫儿撒娇一般的骄横气,懒洋洋蓬松松的。
搁在这样的场合,气场轻松得都让人晃神。
这一句的效果也是斐然的。
空气里像是被人注入了色彩,刚才还一片愁云苦雨的众人都呆呆看着赵律歌,心口的压抑悄悄散去了几分。
陆熙娇怔怔看着歪在自己肩头上,舒服得已经眯眯眼的小姑娘,心里徒留震撼。
旁人不知道,她这个当支架的却是知道的。
这位二帝姬没有把全部的重量都倾倒过来。
小公主的左肩不自然地紧绷着。刚才那一下颠簸造成的撞击,大约是让她受伤了。
她的真实情况,远没有表面展示出的那么轻松。
可是即便如此,赵律歌依然用简简单单的行动,和缓了让人窒息的气氛。
照样轻扬唇角,仿佛没事人一样,鼓舞着士气。
她笑着说,“再等等。等时机到了,我们就回家了。”
非常温柔的语气,却无端让人信服。
统御。
陆熙娇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这个词语,带着振聋发聩的力量,让她望向赵律歌的眼神都变得温驯起来。
从前的陆熙娇,对于那些个领导、驾驭一类的词汇,总是嗤之以鼻的。
心说那些玉阶上的贵人,不过就是投胎投得好罢了,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如今一瞧,这世间当真是存在天生的统御之才的。
一样是六岁,有的人形式不清,四处寻找依靠。
有的人却临危不惧,暗地里玩得一手自救的好算计不说,还自然而然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
陆熙娇就看着那小帝姬轻轻摩挲着沾满血迹的手指,那逆光的面容安静而单薄,却让人想起坚冰。
明明是由最绵软的水来做成的,一旦冻结却可承重。
当你想用蛮力来征服她,凿开了那厚厚的冰层,便是裂口锋利的冰刀,以及暗流湍急的冰下河。
顷刻间夺人性命,死不见尸。
赵律歌合拢着眼睫,保存体力。
虽说表面上给出了一副轻松简单的模样,心里她却是知道,这一行还有硬仗打要。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辈子赵桀挖出了好几个固定的售卖据点。
先前遇到的那几个,都是配合着酒楼挂羊头卖狗肉的。
属于临时据点,随开随关,可任意丢弃。
赵律歌要等的,是上辈子赵桀没抓住的那一个中间贸易环节。
这伙贼人狡诈得很,会在车队移动的半途之中与买家见面。
荒山野岭的,当场就论价格,然后提走货物。
停顿的时间前后不会超过两盏茶的功夫,像活泥鳅一样难抓。
上辈子,刑部的人就只能在幸存者的口中听一听供词,确定一个作案手段。
在这个缺乏摄像头的封建时代,警方的追凶手段被科技限制住,真正的变态买家连抓都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