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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秦苏北收拾好心情,打车回家。夜很深了,小丫头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害怕。
在配型结果出来后,秦苏北向妹妹坦白真实病情,不知她有没有背地里哭过,反正当着他的面,坚强得不像个十岁孩子。
出租车如身形灵活的游鱼,于城市的街道中穿行。秦苏北茫然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琢磨明天该找谁借钱。
最迟一周后,他和秦知雨都要住院,为移植手术做准备,必须在那之前筹齐所有费用。如果几万块还好,总有办法拼拼凑凑。可他们需要的是几十万……
她转学过来,没赶上交当年的居民医保,不然保险还能报销一部分。
实在不行抽空回趟老家,找找那边的亲戚,虽然希望渺茫,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秦知雨的舞蹈课早已暂停,好些时日没去学校,主课也落下不少。秦苏北到家时,她还在吭哧吭哧地补作业。
“哥你来得正好,这道数学题我不会。”
“都几点了?先睡觉。”
“纹身店的哥哥们说你没去上班,去哪儿啦?”
秦苏北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秦知雨伸长脖子打听:“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少啰嗦,赶紧洗澡睡觉。”
这种情形下还有心思谈恋爱,当他神仙?
进到卧室,秦苏北拉开窗户,将手肘撑在窗沿上,边吹夜风边发呆。老房子普遍建得低矮,二楼视野有限,目之所及仅石榴街这一片。
老屋陋巷,与远处高耸的大厦格格不入。如笨拙土气的乡下人,在繁华都市里缩手缩脚,似乎呼吸声稍大点都罪不可恕。
曾经秦苏北认为,金钱是世间最俗不可耐的玩意儿,不过让他比别人吃得好些,穿得讲究些,可以去国外读书,毕业了也不急着找工作,而是四处旅行。
如今总算明白那种想法有多可笑,钱就是万能的,它决定你是活得光鲜亮丽,还是灰头土脸,甚至……关乎生死。
“哥,我洗好了。”
“哦。”
秦苏北找到换洗衣物,拎着下楼,秦知雨守在楼梯尽头,“刚忘了讲,下午有个不认识的姐姐来找你。”
“说什么了?”
“你不在家,她说改天再来。”
兴许是客户,秦苏北没放在心上。
翌日秦知雨和叶兰兰结伴去上学,秦苏北在手机上预订到宜城的长途汽车票。
秦廷书发达后,把兄弟姊妹都安排到宁塔定居,唯有大伯一家留在宜城。大伯比秦廷书年长七八岁,在秦苏北印象中,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好几年前。
两家因为距离原因,来往不算密切。这样的亲戚也要去求,秦苏北自嘲,你可真是穷途末路了。
其实他不确定,大伯是不是还住在老地方,有没有搬家。也不清楚宜城变化大不大,单凭记忆能不能找得到。
孤注一掷地奔赴,怀抱渺茫的希望,似乎也有几分散心的意图。
总被生活推着走,压力山大,他想有一天,完完整整属于自己,在全是陌生人的车厢里,什么都不想,只是看风景。
付完车费,秦苏北顺手点进银行app查询余额,可怜巴巴数字,把成年人的窘迫体现得淋漓尽致。
得,他就不该看。
稍微收拾一下,秦苏北把黑色背包甩在身后,准备出发。锁大门时,背后传来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秦苏北,真的是你。”
秦苏北转过身,打量对面的女孩,她穿件米色束腰长裙,长发齐刘海,蛮乖巧的模样。
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从穿着打扮判断,肯定是富家女,说不定之前某个party上,曾做过谁的女伴。
“时媛媛,你不记得了?”
“抱歉。”
女孩没计较,她投射在秦苏北身上的眼神非常奇怪,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一根浮木,生怕他突然消失不见。
“我是袁韬的女朋友。”
“袁韬?”
秦苏北在国内结交的那帮狐朋狗友中,袁韬算比较另类的一个,他学习好,还特别听家里的话。
刚满二十三岁,父母就替他物色好门当户对的老婆人选,他曾带出来过两回,似乎正是这位时媛媛。
秦苏北扫一眼女孩的右手,没戴婚戒,“你们是不是快结婚了?”
时媛媛眼眶里迅速聚起两泡泪。她微微扬起头,不让它们滑落,哽咽道:“他走了,车祸。”
若非这段时间经历太多,秦苏北定会大吃一惊。此刻他心如止水,不晓得说什么,索性以沉默回应。
“就在前不久,我们和朋友唱k,他送完我,在回家的路上被别人的车撞了。我不该让他送我回家的,我们决定十一结婚,他突然离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