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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城南的侯府,萧诚不是没有来过。
年少的时候,爹爹也曾来这里拜会过侯爷,当时只有半人高的自己,只记得地上这平滑的方砖,还有缝隙中生出来的幼嫩的小草。
侯爷将萧诚引至正堂坐好,吩咐下人去备些茶点,随后乐呵呵地看着萧诚。
“好孩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找伯伯呢?”
侯爷脸上的皱纹中似乎都堆满了父辈的和蔼慈祥,令人很难不放下戒心。
不等萧诚回话,那侯爷眯了眯眼,神色严肃几分,佯装生气,
“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姓秦的欺负你了?”
“侯爷,没人欺负萧诚。”
萧诚听到这话,急忙解释。
但想到了这两日秦云深的反常,他心中难免微微泛酸。
秦云深不曾欺负自己,反倒是自己得罪了他……
侯爷听后抬了抬眉,唔了一声。
“好孩子,伯伯不把你当外人,你也别和伯伯见外。有什么事,都可以和伯伯说,伯伯自会帮你。”
萧诚抬头,与那侯爷对视了一眼,又看向边上的几位下人,似是意有所指,侯爷见了自然明白,便吩咐下人掩了门出去,小云见两位似有正事要谈,也主动施礼退了出去。
“什么事,还不能让人听见?”
那侯爷面容祥和,乐呵呵道,似乎十分亲和,没有半点城府。
“是关于我爹的事。”
萧诚看着上了年纪的男人,神色肃然。
那侯爷一怔,随后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淡,最终消失殆尽。
“你爹?”
“想必侯爷还记得,上次萧诚说想替爹爹平反的事。”
萧诚将秦云深说与自己的那番话,又原原本本讲述给了这位侯爷听,侯爷听后,却皱起了眉。
“罪证?”
“侯爷试想,说我爹爹与殷王勾结,分明是遭人诬陷,又何来罪证一说?因而萧诚猜想,这给爹爹定罪的罪证中定有古怪。”
那侯爷皱了皱鼻子,不置可否。
萧诚见他凝神不语,急忙问道,
“对此,不知侯爷有没有什么主意。”
“你爹这个案子,乃是朝中大案,当时乃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会同御史中丞三司会审,最终由刑部定罪,怕是错不得。倘若有所偏颇,你想,这三位大人又怎会审不出来?”
这番话,语气平淡,萧诚却听得呼吸紊乱。
“侯爷的意思是,您也认为我爹确实犯下这谋逆大罪了?”
“唉,萧诚啊。”那侯爷似是痛心疾首,拍了拍萧诚的手背,“伯伯不是这个意思,但这三司会审朝堂大案——如此严谨的事,又怎会容得丝毫马虎?”
见萧诚还要开口争辩,侯爷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况且这等大案的定夺,圣上也曾过目,岂是我等,无凭无据,说平反就平反,说翻案就翻案的?”
侯爷说得诚恳,又句句在理,方才还踌躇满志的萧诚,此时也哑口无言。
“伯伯也是为你好,才跟你说这些,好孩子,听伯伯一句劝,别再去想这不切实际的事了。”
见侯爷的神色严肃了几分,萧诚张了张口,声音发颤。
“难道,难道就罢了不成……”
“伯伯要是能帮你肯定会帮,难道伯伯还会害你不成?”
侯爷似是铁了心不让萧诚往这方面考虑,见萧诚迟虑,摆摆手让他打消念头。
萧诚心里发苦,却又实在劝不动侯爷帮自己,自己暂时也没有好的主意,于是想着还是回去后另寻方法。他缓了一阵后起身告辞,正想出去,却被侯爷留住。
“和伯伯一起用过茶点再走吧,正好一会有个朋友过来,伯伯吩咐下人多准备了一些,你也陪伯伯再聊会,伯伯好久没有与人好好坐着唠家常了。”
萧诚本想拒绝,但看着侯爷殷切的眼神,便不好推拒,想着侯爷待自己这么好,自己陪陪他老人家也是应该的,便打算多坐一会再回去。
两人扯着家常,侯爷好像对秦云深十分感兴趣,问了许多和他相关的事情,萧诚没有起疑,只是一一回复。不一会,有个下人进来,说贵客到了门外。
“哦,正好。”侯爷执起萧诚的手,引他一起朝门外去,“今天来的这个朋友是个生意人,指不定和那秦云深也是认识的,你与我一同见上一见。”
生意人?
萧诚迟疑了片刻,随后觉得有理,结识生意人虽对自己没有好处,但万一以后秦云深用得到这层关系,那自己今日便不算白费功夫。
总是秦云深照顾自己,自己也该有所付出才是。
萧诚跟着侯爷身后,行至侯府门前。
门前停着一架轿子,落稳后,上面下来一人,衣着华丽,见着侯爷后便十分客气地躬身施礼。待那人直起身子后,萧诚定睛一看,却怔在原地。
侯爷说的这生意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獐头鼠目的张弋阳。
萧诚对张弋阳的印象,还定格在那天诗会的偏殿中。
黑暗中,张弋阳眼里满溢着如狐狸般的阴险,如财狼般的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