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姑娘不妨细想，奉州之战，是奉州要攻占燕州城池吗？郢州之战，又是否是郢州先挑起的事端，北境八州又为何纷纷臣服于赵燕王室，姑娘又可知道？”
我愣住，他讲的那些，我竟从未细想。
“非汝之城池，强占侵之，可谓何？过贪也。一个过度贪婪的人即便举世无双，又如何担得起真英雄三个字？”
难怪...难怪在彩星以及其他宫女口口相传的靖州将军们，他刚才竟一个都没有提及。
说书人方才的一席话无疑像是一剂重锤敲打在我的耳边。
他说的没错，这些年燕州在北境连年发动战争，而我却只看到了父王，明铮，还有燕州将士们的勇猛无畏，以及不断扩大的燕州版图，从未想过在这战争之下，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我鼻子泛酸，朝他远远地鞠了一躬，“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姑娘年纪轻轻，却懂得从善如流，倒也实属难得啊！”
我羞愧地笑了笑，将一些碎银子都放在了说书台旁的大赏罐里，然后便走了出去。
“姑娘留步。”
我刚走出了月绮楼，便见那说书老先生拄着一根木拐杖也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徒弟。
“老先生可是有事？”
那说书先生笑了笑，似乎打量了我许久，“姑娘是燕州人吧？”
我点头，大约是我刚才帮明铮出头，言辞激烈了些，任谁都会知道我是个燕州人了吧。
我朝他很有礼貌地颔首，“方才...方才是晚辈唐突了，有所冲撞，老先生切勿见怪。”
“姑娘言重了。老夫出来只是有一语相赠姑娘。”
我疑惑，难不成这位老者其实是位算命先生，只是兼职说书的？靖州果然能人异士颇多，这年头，连说书人都有双重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