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read2();姬圆答应了谢良辰,可还是有些面色不虞。
她窝在谢良辰怀里,抬手玩弄着他的发丝,头顶忽然传来那人的声音:“丫头,成了我的人,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姬圆简直想不通谢良辰为何对她细微的情绪把握得如此到位,明明他们此刻看不见彼此的脸。
索性她也开门见山道:“把段成玉送出城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顿了顿,又怕自己自作多情:“我不过随口一问,要是不方便说……”
话音未落,谢良辰轻笑一声:“原来闹了半天别扭,是在乎这个?”
姬圆耳尖微红,下意识朝他怀里缩了缩,看似逃避的举止在谢良臣眼里与投怀送抱无异。
“谁说我在乎这个了!”
“好好好,是我自作多情——”谢良辰拖长了语调,姬圆以为又要听到油嘴滑舌的浑话,谁知他竟叹了口气,“我是不想让你不舒服。”
姬圆一愣:“我为何会不舒服?”
谢良辰把她的手抓出来摩挲着:“那日在陆府,袁枭说,你在冒死替我卖命。”
他声线低沉:“我不喜欢这句话,但亦无法反驳。”
如若他晚来一步,姬圆便要独自面对心魔,届时她该怎么办?其实在陆府书房,谢良辰比她还紧张。并非是担心无法保护姬圆,他是怕这个女孩就此碎掉。
她是为了他才经受这一遭的,袁枭虽毒舌,但话糙理不糙。
“丫头,我在这世上对任何人都问心无愧。唯独对你,我发现自己太过自大,并没有如所想一般保护好你。”
姬圆回握住他的手:“我从未那样觉得,谁在真心待我好,我能感受得到。”
从相识起,她其实一直生活在他的庇护之下,幸运而不自知。
她抬起头,果然见谢良辰面沉如水,于是用手指揉着他的眉心:“怪我不好,不该提这茬。我真的不在意,你也知道袁枭口不择言,不要往心里去了,好么?”
这样骄傲的一个人,他眉眼间停留的应该只有所向披靡的恣意,她怎舍得这张脸被内疚的底色浸染。
“谢良辰,别皱眉呀,老得快。”
谢良辰笑了,取下她的手吻了吻:“怎么,这便嫌弃我老了?那若以后你我鬓发霜白,你是不是要趁机休了我?”
他调起情来颇有无师自通的天赋,谢良辰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也就在姬圆面前这般混账,那厢姬圆却被这番话惹得红了眼:“什么休不休的!你这家伙,方才还说我想得长远,瞧瞧你自己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瞧是不能瞧的,不可告人的欲望积攒多了,他怕自己把持不住。于是惩罚似地在她额上弹了一下:“那你记着,老了也不许嫌弃我。咱们要做最讨人厌的同林鸟,黄泉路上也不许各自飞。”
“满嘴胡话……”
姬圆吸了吸鼻子,他们是乱世互相取暖的困兽,“黄泉”这般字眼是夹带着血腥的浪漫,勾得她心神荡漾,又不敢细想。
她轻声问:“天山教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于公于私,她都不希望谢良辰去做那个祭品:“眼下我的玉佩完整了,不如让我去天山教一探究竟……”
谢良辰俯下身来吻她,吞掉了姬圆未说出口的话:“放心,我会处理好。”
姬圆眨眨眼:“你要做什么?”
他轻轻一笑:“不是我要做什么,自会有人来解决这件事。你也不必多想,那是他该做的。”
谢良辰闭上眼,与姬圆额头相贴:“丫头,再等等我,待一切尘埃落定,我要你彻底变成我的人。”
这是她的心上人,剥开腥风血雨后给予的承诺。
姬圆说:“好。”
·
段成玉一事了结得仓促,谢良辰亲自跑了几趟军器监才把事情办妥。而他的伤也派上了用场,费无忧未必见得有多心疼,对邓恩慈倒是的确多了几分实心眼的怀疑。
谢良辰就算是个冒牌货,那也是苍梧皇室有名有姓的皇子,邓恩慈敢指使手下射伤他,当真是要骑到皇帝头上了。
费无忧手指轻叩着御案,奏疏堆了满桌,具陈三司事务混乱,请求官家选贤任能。
钱玉不在,度支司的事务倒也罢了,连带着另外两司也乱作一团。先前磨破嘴皮叫嚣女子不得参政的御史台谏官眼见各部伸手要银,于是又见风使舵,这会儿纷纷感念起钱玉的鞠躬尽瘁了。
“国无明账,度支亦不可无计相,望官家择贤宽任,以慰朝纲。”
他拿起一封奏疏,问:“老二,你如何看?”
陈双鲤视线一扫而过,旋即一笑:“父皇不必忧心,当初推度支使下台的是这些人,如今希望计相回来的也是他们。您的谕旨是顺百官之意,御史台是自打脸面,不会置喙。”
他眸色沉沉,眼底流淌着暗水,与费无忧站在一处,并不十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