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回答，她还是闭上眼睛，这一次睁眼还十分郑重好像真怕人忽然就都没了。她一睁眼，就发现周围的不同了，一个人影都没有，真没了。
“喂喂，不会玩真的吧。”她转身四顾，顿时产生既视感，曾经也有类似的时候？不记得了，心头泛酸。
“你真的看不到我们？”乙流的声音，而且位置跟他之前站的没有区别。
“废话，不要质疑我的P图能力。”这是古烟的声音，不过光看内容也能猜出来。
“咦，你们没走？”武沛往前走两步，到乙流身前，往记忆里对方头的位置伸手。
“不要摸头会长不高的！”他躲开了，草地上有轻微的响动，但完全看不到草叶被踩压的痕迹。
“为什么看不到？”周围分明只有她一人声音，除了没有影子，甚至看不到人留下的脚印和对周遭干扰造成的光影变动。
一只比骰子大得有限的圆角小立方体向她投来，接着众人浮现身影。“没有人能拒绝一个神，没有人！”古烟摆着欠打的表情摇头。
“刚刚那个是投影的功能？太厉害了吧！”
“来不及感叹了，趁着镜头切换，赶紧去吃东西，鬼知道下一个镜头，我们会因为什么扯淡的理由少吃一顿早餐。就像写不出细节只靠一个点子就敢出书的家伙。如果不用背景故事引导出想要的局势，就完全没法动笔。”
虽然没听懂，但大家的动作都快起来。“老板要三个肉馒头…肉包子。”古烟先到早点摊铺一屁股坐下，火急火燎的样子好像有什么急事。
“好嘞，马上就要，要点喝的吗？”
“没空了，这边的老板给我来一份肠粉，有什么加什么！”
两个铺面混合在一起，他们摆在店面前的桌椅也都混在了一起，食客当然也做到一块了。
其他几人陆续赶到，见古烟样子，也学着赶紧点单。让做肠粉的阿姨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上班迟到了？”
“不是，镜头要换了，必须找点能吸引住镜头的东西。”古烟四处张望，寻找有特色的东西。比如旁边香水味远远地传到他身边的美女，不行，这个显然不够，如果美女当场来个高抬腿迅猛打击，那还勉强够资格，但要一个正常人这么做何其困难。但古烟又不能自己来一个高抬腿，因为太简单了，完全没压力，他做出来只会让人觉得乏味。
“你会一字马吗？”他非常不要脸的决定让身边的同伴来做这些丢脸的事。
武沛当即拒绝，“就算我刚刚得到你的恩惠也不能出卖原则。”
“你的原则这么不值钱吗？不过是一个一字马。为了朋友，我甚至愿意出去裸奔，不过是让你做一些吸引眼球的活动，我甚至可以把所有人都屏蔽掉。没有观众这怎么样？”
“不行，你的对比完全不可靠，镜头一走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
“当然会有，那可是镜头，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观察者，我们…”他突然停顿，然后居然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事吃东西吧。”如果不说话还好，但他居然解释了，顿时引起了旁边人重视。不转移视线，装作正常的吃早点，但大家的思绪都已经飘到不知道哪，开始戒备从未想过的敌人。
好法子！抛出一个云里雾里的问题，在解开之前，镜头很难移开。
“不行不行，我能感觉那个家伙的耐心正在消失，必须做点什么！”古烟猛地站起，嘴里卷起的肠粉，随他动作拉长成一长条，酱汁在被染黑的粉面上弹射而起，坐在一边的乙流赶紧伸手去挡，没被溅到脸上，而古烟自己衣服前身多出好几点棕黄的酱汁开的花。
含糊说完话，嘴上嘬动，肠粉当即被他全部吸进嘴里。
“镜头到底是什么？”
“不是什么，不管它是什么，它就要被带走了，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它离开吗？”
“如果是一些慢性病，我倒是乐得看它离开。”吴华也一口吸进大半碗肠粉，边咬包子边说道。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我必须做点什么。你们要记住，我为你们做了太多太多。”
人声渐起，路边行人上班、上学，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如果被人家恶意或无意打乱肯定是要生气的。就比如明明是值日生却忘了自己的工作，因而出门迟了的小培同学，问题在他偏又不是那么大胆的不良少年，被迫冒风险提起哥哥的滑板出了门。简单看技艺，确实不怎么样，但比起走路还是快了很多。
滑板在平整的水泥路面上滑行，不过他不敢将行动的控制权全部交给滑板，还有一条腿时刻准备落地。
“小胖子同学，我帮你一把，这个包子给你当早餐了！”小培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他正常地被吓了一跳。正打算回头，却发现有一股力量在驱动他前进，那股力量就来自他的背后，又一个家伙的两只手推在他背后，身体本能制止这种变化，悬停半空的那只脚重重往地面踏，可落点却比起预想的要高一点，好像地面上浮了一阶，他还没有确定前方的情况，先看向脚下，两只脚已经全踩在滑板上。
压下内心的惊恐，他要抬头了，但身后的力量加大，提高了被关注的优先级，他于是先回头，发现一张没见过的脸，如果这张脸是某个熟悉的人，他或许还不会感到恐惧，但眼下，他不得不用恶意揣测这个不懂礼貌的家伙。
手里被对方塞了一个包子，同时身后那个家伙居然还推搡他，把他挤到滑板的前端。
“你在做什么？”
“我先告诉你，玩滑板最终的一点，视线始终不要离开前方！“
随古烟的话往前面看，迎面吹来的风在这秋日的早餐略有些冷清，晨曦光芒柔和洒下，正把朝露映在他脸上。借着他就听到周围的声音，之前一只忽略了，普一把注意转移到听觉上，就是恍然梦醒。周遭尖叫声，大吼声，惊呼声不绝于耳。
他终于是看清楚了，过道里略微显得拥挤的人，都把眼光射到他们身上。本来道路上也不缺自行车、电动车，但他们的速度太快了，在前方的行人不敢不躲避，由此禁不住发出惊呼。滑板轻微晃动，就算是平路对于滑板轮子这样的小半径的滚轮也有些陡峭了。地面与滚轮之间发出一条长长的声带，比起粉笔滑过黑板的声音还要流畅。
“躲开，躲开！”滑板已然全不受小培同学控制，道路上的起早的人们惊骇于自己的运气和对面那个街溜子的大胆。
虽然是滑板，由古烟踩起来也有冲浪的跌宕起伏，“躲开，快躲开！”小培接连大喊，但在闹市里声音传不了多远，他实在应该相信古烟的技术。
眼见两人乘滑板飞速前进，行人之间的空隙被古烟巧妙地穿针引线形成一条流动的曲线，身后的吆喝声企图跟过来，古烟按下小培同学的头，将重心前倾，速度再快一截。刷刷的声音从地面响出来然后就被行人踩碎了，只有几个同样上学的少年用羡慕的眼神跟过来，追着滑板跑了几步想要看清楚被带着滑行的是谁。
“没看到红领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