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总是自说自话的按照它所喜好的方向发展，未必因为良善正义得到优待，却有可能在肆意妄为之下，得到出乎意料的好结局，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喜欢。就像即将会到来的小鬼们一样。不过不久之前我好像也只是个小鬼…”瑞伊走进模拟室，他忽然的感想全部是因为碰上了已经在这里耗了三天时间的那个家伙身上。
不过眼下要上课了，不管对其他人怎么样，作为老师对待学生就只有倾囊教授这件事没有任何问题。
还是不自觉朝那间训练室里看，倒不完全是因为里面正在战得酣畅淋漓的是古烟，也想看看传奇英雄是如何战斗的。
掐表捏时，时间正好，而在他周围不知不觉聚集起了一大帮学生，身穿简易作战服，一个个就好像能够轻易胜任老板的无故刁难，全部颓丧之气。
装作清嗓子，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我叫瑞伊，简单地介绍一下，我的异能‘死亡之舞’名字就是那家伙取的。”已经有人发现正在训练当中的不是外人，而就是基地内最强的三人之一元力主宰古烟。搬出一个名人作为故事引子，引起兴趣就足够了。
“异能的效果也很简单。固定细胞状态，让我的身体能在极端环境中保持正常运作但无法违背能量守恒，所以身体的伤害最终都会如数奉还，简单来说就是拖延时间。我知道你们的注意力都在古烟身上，那我就以他作为实例，接下来为你们讲解异能的妙用。”班上传出三两声欢呼，这些学生比外面的人要矜持一些，不过瑞伊并不在乎。
大屏幕里古烟还是劣势之中寻找翻盘的机会。
他的对手就是弗莱德里克，当然不是真人而是数据模拟，虽然并非真实战斗，可以省去不少计算量运行细节，但对弗莱投影的处理还是弱化过的，可就算这样，古烟也显得十分狼狈。
一长一短的两柄刀上都有缺口损伤，但古烟来不及修复。如果说一鼓作气再而衰，弗莱的一气之长简直难以揣测。
模拟的环境顷刻间坍塌出现因为信息处理不及时导致的像素点，他的攻击不仅是常规的近身战斗，一拳之下，大范围的气流涌动声波震荡，比起导弹还要夸张。古烟勉强用空间凝固，为自己争取到片刻时机，选中弗莱背后瞬闪之后身影堪堪浮现，迅猛压力已经笼罩过来。轻轻撕扯，空气在古烟手里如同布帛，他并不快的动作中，这些面料撕开成条，捋顺之后再置之身后。
两者之间的行为浑然不似战场上的处境，古烟如纺布勤工，井井有条布料由他编织，间而成形，流畅顺滑。
弗莱转身，出拳，嗡嗡隆隆一如纺织机器，效率极高但还是需要人为衡量酌定，以求符合人心所想。
瑞伊忽然发现自己讲不了倒不是因为战斗层面太高，他不足够跨过门槛，而是及时将战事陈述，这般学生也只能听懂最后一两句通俗的总结罢了。也便还是从最基础的入手，“古烟的异能并不是他现在所用的空间力量，异能的范围不大，我们所指的异能都只是人体本来就有的可以运行某些效果的程序，如果将这些程序拆开来就能得到无数公式，每个人的公式都有区别但最终呈现的效果可能完全一致。”
学生们目光放在屏幕投影上，耳朵则竖起来朝向瑞伊。
“寻常异能程序是一开始就设定好的，大部分人使用异能并不知道原理，说到底他们手里只是握有开关，所以传奇英雄之中也有几个另类，他们没有异能，却能发挥同样的战斗力。也就回到科技的基础——计算力上，异能的呈现形式用科技也能达成，不论是火控、水控还是力量速度，这些都早已经被人类攻克，以他山之石攻玉，可以见得弥补异能粗糙控制的方法正是提升计算力。所以异能确实可以意味着某个人受到优待，但并不是限制普通人发展的理由。”
不免有人疑惑，“可获得异能者成为装甲师的概率不是更高吗？他们的优待应该不只是应该程序这么简单。”
瑞伊摇头，“主次关系反了，并不是因为他拥有异能才有成为装甲师的潜质，异能也不是用侥幸和运气获得的。可以说获得异能只是装甲师成长路上的一个小小的奖励，能成为装甲师的人，未必需要异能帮助。”
“真的吗？那么老师你是怎么样的，你的异能能在战斗中用到吗？”
这是意料之中的提问，他简单回答道：“能用到，但我本人更加倾向一触即走的近身作战，如果需要用到异能，说明情况已经危险了，而且我的异能比起操控某些元素之类的能力在日常生活中应用几乎可以忽略。两相比较，我算是不那么依赖异能的人群。”
“只要提升计算力就能达到异能的效果？”左卡雷举手问道。
“当然还需要能量，人工异能的研究也即将进入转折点，目的就是加快装甲师的培训速度。如果赫卡洛斯能够…我们的未来会比此前所有时代都更加广阔，当然每一个时代都有类似的看法。”
佩内洛普表情忽然变化，“瑞伊老师我有问题！”
“请讲。”
“我听说异能的形式千奇百怪，比如一些人的异能就是能让自己永远抽到某张特定的牌…”瑞伊面色凝重，他预感这个女孩会问出的问题在他的知识面之外。不过在学生面前出丑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在意的是，这个女孩的气息相当奇怪。甚至在他关注之前都没有发现她的特殊。
“没错，异能的形式之多目前没有一个统一的概论，说白了人类的科学还没有走到完全理解自己处境的一步。”
“是哦，我想问的就是，如果一个人的异能就是计算力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办成任何事？”
“计算力需要计算单元，异能就是计算力的例子有过不过后来证明，他们只是获得了通用的减少计算力的方式。主要表现为因为情绪激动触发某种环境变化。但如果某个人脑结构因为异能的长期滋养出现强化计算力的结构，那么他确实很可能天然领先其他人一大步！”
战场上，两人的拉扯终于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古烟像是被打出火气，双手撕扯布帛的速度提升不止数十倍，所处空间的内的空气密度接近真空，看他们两人判若无人，只是专心工作的纺织机器和工人，但周围的动静要远比数万台机器同时工作的噪音还大得多，场地还没有从像素点中恢复正常就再一次被能量冲击砸碎，当得起昏天暗地一说。
“大！寂！灭！”物质孑然一空，周遭突然平静，观看战斗的观众都没有时间适应，投影变成一块吞噬光亮的黑板，爆响突兀消失导致的耳边一长串失声的长鸣，尖利刺耳。
“怎么看不到了？”
学生转头看向瑞伊，瑞伊也在思考，古烟有杀手锏这一点人尽皆知，但对于大寂灭的原理就仅有他本人能够理解并且说清楚，这也是对付弗莱为数不多的手段之一，如果轻易就能看穿，那才是笑话。
“应该是模拟室无法理解古烟的技能，选择最贴近的表现方式导致的画面黑屏，古烟出手之前除了念招式名没有任何先手动作，所以我也没有看出他这一招以什么形式表现出来。”
老实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足也可以让人觉得亲近，不过效果如何，他还需要观察。夏普一把拢住布罗姆，“你觉醒异能没有，知道原理我们可以量身打造一个好用的异能，比如共同透视…”
佩内洛普双眼锁死夏普这个嘴上没边的小流氓，“我全部听到了！变态，请不要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下次不会了！”义正言辞的神态周围人看到都笑起来。瑞伊觉得这家伙跟古烟很有的聊。
“看完例子，接下来进行实战，我会解开你们装甲上的一部分限制，还有一点，班上本来已经觉醒异能的同学举手，你们的装备需要更换。”
这时候左卡雷才知道班上的异能者不少，就如他认识的佩内洛普、王继也是异能者之一，两个圈子的老大也毫无例外的拥有异能。
“两两组合进入训练室，异能者最好与异能者组合，之后你们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适应计算力增加的状况，训练项目将不会固定，除了装甲为你们提供的特殊力量之外，完成项目更需要依赖你们原本的胆量、见识、智慧。可以开始了。”
左卡雷第一个看向布罗姆，毕竟比较熟悉也清楚对方是个热心的人，作为伙伴更为合适。
“要比比看吗？”班上的两大阵营又开始争锋相对，这两个阵营是在古烟四处找人之前，就存在的，也就是说两位老大皆是本来就生活在基地的特别计划参与者。以此看来两人的对立很可能牵扯出更深的矛盾。
现在他们又闹起来了，教辅院的老师除了专门的心理辅导员大部分都不会特别去在意学生的心理状况或是生活中的矛盾，瑞伊也犯不着去操心这个，不如说他觉得多种多样的个性更加能昭示世界的真实。不过他很想吐槽，女王陛下的表情真像是“我很生气了，你再不来哄我，我就会更生气”这类表达的掩饰性表现。
国王则表情冷淡，摆了摆手带着阵营成员各自组队好像完全不想跟对方纠缠，实际上这个放在感情大师的词典里叫做欲擒故纵。
“不敢比就直说。”女王眉头一挑，戾气随之增长，带着阵营里的姐妹走的反方向，这两边的事外人看一眼都觉得麻烦。不过好像已经成了他们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