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朝古烟手指的灰烬中看去，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向前一步踩进虚空洞开的门中，回到树圈。在这里她好像十分迷茫，今天的仇恨已经发泄完，要不动工明日的份额？并不复杂的逻辑连接对她的脑子是个负担，她干脆不去想静静等待时间耗尽。重新回到现实的她已然大变样，身高甚至超过古烟，身上披着一层黑色的皮，青面獠牙还是夸奖了，它未必有脸的概念，总之是将元素堆砌在头的前部，古烟召唤装甲，轻而易举将感知封锁戳破，女孩痛苦地抱着头伏倒在地上。古烟伸出手抓住她，空间之火烧上皮层，古烟对火焰的操控入微，绝不至于烧伤其中的孩子。他想以这种方式净化女孩，事实并不像他的所想的发展。“多半又是骨肉相连的路数。”后退几步任由女孩变身完毕。
事实又一次狠狠给古烟来了一个大嘴巴子。她压根不是在变身，而是艰难地抵抗着内心的黑暗面，古烟和古董们都低估小女孩的毅力，“叔叔，我想出来！”她抱着头撕扯附在身上的皮层。
古烟赶忙上前，将空间之火渗透进皮层，精神力跟着检视皮层与孩子的连接关系，两者之间几乎没有缝隙贴合还要紧密过人的皮肤与皮下组织。但从微观的角度间隙是必然的，空间之火像手术刀一般将皮层与皮肤分割开，女孩的呼喊声渐渐消失，“是痛苦之后的晕厥？”将孩子从皮层剖出的那一刻古烟知道又被摆一道，痛苦呼唤的并不是女孩而是皮层，女孩的生机也在脱离皮层的瞬间消失。不过身体上的死亡并不是终点，古烟将精神力注入到女孩大脑，稳固她即将消散的意识。
皮层主动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古烟，“你想救她？”
“关你毛事！”
“为什么没有人能救救我们！”
“都是命数”这是他讨厌的说法，但确实好用，可以用在任何情况。“我们生来就是为了被毁灭的？”
“那你想怎么死，你们也活了几百上千年，换过几十代主人，还不够？”这番对话无关紧要，古烟突然想起目的“你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选择了针对孩子。”
皮层张合嘴唇艰难发声道：“现在这样刚刚好，我们觉得时候到了，就想出来寻找新的身体。”
“找到了？”
皮层垂头丧气说着：“人类的身体太脆弱，死物又太被动。”
“不要干扰人，正是多事之秋，你们先不要出来活动了。”
“不需要你提醒，对那个人的怨气在很早之前就消散了，但是报复的行为成为本能，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好怕的，也就随心所欲一些。现在既然又你这样的人制约，小心一些也没什么。”
这些出来闹腾一番之后就也没给个交代就重回地下的家伙，也都不是能讲清楚道理的，古烟留下封印阵法也便将之放下不管。
“姐，不用管我，你先回去工作吧！”宋三全大口咬上苹果，两排牙齿挤压其生存空间，一颗苹果五去其二，他还有余地咀嚼。宋慧在将三全全身上下扫视过去一边后，没有发现问题这才点了点头。“你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先回去，晚上再来看你！”
乐芙琳等候已久，“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吧！”
“嗯？”瞪大眼睛看着乐芙琳，就像完全没有听懂她的意思。“算了，跟你说不清楚，这趟来，我是想跟你道别的，我准备去很远地方，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
“啊！”宋慧立刻云雨欲来，似乎乐芙琳不把话说清楚，不能给个合适的交代，立刻就能哭出来。乐芙琳也显然也对此早有预料，“是好事，我准备出去追逐梦想。”
“是这样吗？”失落还是不能掩饰，低着头，两只手缠在一起。显然还在等待转机，她的朋友不多乐芙琳更加是不可替代的。“是其他几颗行政星吗？”
“还要远一些。”
“难道是探索宇宙，这样不就…”
“总之我是能够回来的，只是不能向现在这样频繁，而且我们也可以远程联系，那边的工作应该挺清闲的，可以每天都打电话。”乐芙琳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朋友，这傻姑娘稍有不注意就会被骗跑了。“可以么…但是…”但是分开的事实不会改变，她很害怕离开之后再重逢无话可说的局面，更加怕自己到时候不敢上前牵起对方的手。“那是我的梦想，你在担心我出去之后会变成另一个人？其实完全不用担心，我保证怎么样回去还会怎么样回来，毕竟那就是能够包容所有一切的地方。”
“什么时候走？”
“不急，大概还有几个月吧！”她不得不提前说，不给够缓冲时间，宋慧会怎么想她都已经知道。
“好”
“去逛逛？”平常都是宋慧说话她听着，这次她说了很多，回到公寓脑子里还是不停地想着有什么话题能说的，这副小女儿态她自己也觉得矫情，但她并不讨厌宋慧这样，相反这是她缺少会更加珍惜才对。
一通电话打来，她翻身起来接起电话，“你要辞职？”
这类开门见山的举动也符合她的习惯，“没错”
“为什么，还有之后你会去哪？”
“我要去追逐梦想！”这话放在刚出社会的小女孩身上或许能大声说出来，对方当即认定她是被威胁了。“在哪里？”男生正经几分，内里意思是，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尽可能多地透露情报。
“去外面，宇宙外面，好吧你不会相信，总之不在蓝星也不在赫卡洛斯。”抱着枕头洗了一把脸，绷起来的神经缓缓舒展。“你要上天？不，你应该知道组织的条件。”
“清除所有记忆？”
“并且交出所有从组织得到的非个人物品，这也是对你们的保护。”言下之意其实是，你需要组织什么形势的援助，最好在寻常用品范畴，毕竟他们不了解对手是怎么样的。
“好，那就清除吧！”寻常哪会有人答应这么快，她是有恃无恐，古烟说过这点小毛病神不需要放在眼里。进到对方耳朵就是，“什么都行，对方的层次不高。”这才合理，除去明暗两派就应该是他们称王称霸，第三派的初衷就是开拓，促成这个组织的都是些有能力独立出去星际旅行但是一心想要给人类带来些什么的无聊人士。胆大妄为是组织坚守的信条。
“周末来一趟有空吗？”
看了眼时间，发现还不晚，“我现在就过去。”
“嗯？可以，我们会做好准备，不过手术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就需要你自己负责。”
“喂，往常没有这句话吧！你是在威胁我？”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家里牛奶没了，还需要她去买，犹豫则是去超市还是更远一些的鲜牛奶批发站，批发站的牛奶都是刚从质检局出来的更加新鲜，她转念一想，就算买了新鲜牛奶，她也喝不完还是得放着，去超市还可以多买些日用品什么的，两个月左右就走，这段时间的必需品买够显然更加省事。“你在说什么，这是一直以来都有的，我不需要刻意针对某个人。”
乐芙琳坚持认为清除记忆不应该有漏洞，毕竟是涉及脑子的手术，稍有不注意她就会变成傻子，虽然不妨碍她飞升，但想到古烟这些人的作风，他们绝对会把她是傻子时候的丑态记录下来，在往后的无数年中嘲讽她。“记忆仪器发生故障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计，你们使用的更是能买到的最高规格仪器，用不着你刻意强调一句可能出现风险，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们会卸磨杀驴。”穿上外衣，开门下楼开车直奔超市。在车上“你已经在来的路上？我好像听到引擎声。”
“我在去超市的路上，算了，我还是不辞职了，有任务的时候说一声就行！”说完就把电话挂断，开车不打电话。
超市的地下停车场格外阴冷，她注意到这点是因为碰上一个衣着清凉的性感女郎哆哆嗦嗦从车里走出来，上一楼就是超市日用品中心，她决定不坐电梯，原因则是，那位女郎身上的香水味她不是很喜欢。超市内灯光通明，地上几乎看不出影子，她想着这些天需要什么，首先明天宋慧一定会来，需要招待她的点心，而且她喜欢做菜要多买一些蔬菜，给她练手，晚上买的蔬菜也未必是不新鲜的，宋慧教过她如何挑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当时她的音容笑貌依旧…这个词用得不好，当时她的得意的小眼神还在乐芙琳脑子的放着，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翻翻。
“青椒，首先是外观，充实、饱满、有弹性，还有肉质厚实，重量应该不小。”掂量着一只以她的手掌都握不住的青椒，先看了看两边，确认没人注意到她，再将手里的青椒捏紧，果然回弹也十分有力，这就确定了一个，预估一颗的分量，先拿出三颗给宋慧玩，再有三颗应该就够一盘菜了，再多一枚备用确保无碍。接着逛到牛奶区其间路过一家服装店，下午光记得到处玩和吃东西应该再给宋慧买件衣服，这样就会有两人相见那天她穿着自己给她买的衣服的小细节。牛奶的选择她喜欢以牛奶的成分作为依据，例如一般的牛奶内成分齐全的话保质期多少，这里经过杀菌处理又用到真空包装的鲜牛奶不会用到防腐剂，所以保质期都有大概，从标注上可以计算出来这里头掺了多少水。
不过不同年龄的奶牛也会有些许差别，这里面也有经验之差。拎起一瓶牛奶，可以确定其质量与包装上的说明不差多少，之后再看成分…
大包小包提着回家，夜宵又准备凑合着，不过要把垃圾藏好，否则定会被宋慧抓出来批评一顿，还需要打扫卫生，进入房间后总觉得气闷，这是房间落点朝向的问题，但也可以通过一些后天布置弥补，比如空气净化器装在比较高的位置，房间布置不能太拥挤。把食物塞进冰箱，一回家果然最想做的是甩脱鞋子，扑进沙发，不小心压坏了磁力球玩具，明天之前恐怕都没法拼好，不过也没有其他事可做，她便趴在沙发上认真对付拼图，这种玩具就合适她温吞的性子，每一块拼图的磁性磁力都有些许差别，除表皮外大部分又都是一个形状，只能一块一块尝试，而且位置也都错落着，稍有偏移就需要用尺子比照数据还原。
“喂，你真想好了不走？”
“想好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如果是任务的话，不急的请放到明天。”就在接电话的过程中，一块拼图发生位移，还好她记得位置，在完全拼好之前，拼图的每一块都很容易移动，产商还给它设计为球体，如果不能一次拼好放在哪都需要好好考虑。还好有后续无法忍受的玩家自主研发了浮力储存盖，不过这也导致玩家分开成两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