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先前将马车搁在了京城好友那,而后便寻了处僻静的酒馆准备小坐一会,叫了几坛烈酒放在桌上,正欲多喝几碗时忽然注意到店外走来了一个人。
那人没有环顾四周,亦没有到柜台里要酒,而是径直走了过来。
他笑着道:“你不是还要看孩子,怎么有空来这里?”
木恒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拿过桌子上的酒坛,揭盖后闻了闻,“有其他的人看着。”
老伯往店外看了一眼,沧桑的脸上现出复杂的神情,“……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毕竟最后还是要离开这里的。”
“对人太好的话,会让人舍不得。”
木恒看了他一眼,“总不能太冷漠。”
虽说她以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到头来却好似没有什么用,“那样就需要刻意,刻意会比较累。”
老伯对此不置可否,沉默着又喝了口酒,“但若是随意的话,岂不是容易将真情付了进去?……等到离开的时候难免会有不舍。”
木恒看着他心想,原来你就是那个不舍的人。
自觉真实的虚幻,和明知是虚幻的真实,这两样人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幻境送不走不愿离开的人,所以他一直都还留在这里,守着自己眷恋的地方,回忆着自己思念的人。
心的归宿吗?很美好的样子。
只可惜……她不信这个。
“只是这个世界本就是假的,你所付出的那些喜爱厌恶的感情又能有多少是真的呢?”老伯平静地看着碗里的酒,眼中添了许多感慨和遗憾,像是自嘲,又像是寻常的反问。
盛在碗里的酒浑浊而清澈,折射着极难察觉的光泽,有些虚幻。
“哎呀哎呀,年纪大了,酒喝多了就容易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胡话。”他的笑容慢慢变得不正经起来,朝着木恒随意道:“不过你一个小姑娘看起来也不会懂,老头子我索性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