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小玲踏出房门，留下万建中在屋里和孙氏低声哀求争吵着。她深吸一口冷气，从鼻孔到胸腔，透心凉。
今年的冬天，可真冷啊！
身无分文的万小玲只能重新拾起收鸡蛋的摊子，好在陈凯旋了解她家情况。又先挪了一笔钱给她收鸡蛋。收鸡蛋虽然赚钱，可这毕竟都是小钱。有几千块的债务跟着，任谁也过不好。
万小玲每天雷打不动的去爷爷家，先是伺候爷爷吃喝擦拭身子，然后就坐在那里的看着孙氏。孙氏刚开始是要打人骂人。可被万小玲几次怼回来之后便不言语了。
之后，她就出去串门不回家躲着万小玲。可万小玲每次都能找到她，她就跟在孙氏身边，孙氏打牌她在后面说孙氏胡什么，孙氏和别人聊家长里短她就说爷爷如何揍她的，孙氏去赶集她就在后面拿东西让摊主向孙氏要钱。
甚至，连孙氏去上茅厕，万小玲都能把她手里的草纸抢走。
如果万小玲是在忙着收鸡蛋、送鸡蛋，那么这件差事就轮到了小辉头上。小辉这个死小子做的更是过分，他不但自己调皮还带着一群小兔崽子一起给孙氏捣乱，这让孙氏每时每刻都苦不堪言。
总之，你不让我和家人好过。你就别想过！
孙氏要崩溃了，她晚上吓得不敢睡觉，生怕万小玲蹲在炕沿底下披着头发吓她一跳。尽管，这样的招呼万小玲只用过一次。
“还...还钱...”躺在炕梢的万老爷子模糊的说道，万建中也跟着劝孙氏，还是去大哥那把钱要回来吧。
次日。万小玲又按时来爷爷这儿报道。经过深思熟虑的孙氏，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小玲，就算你天天和我耗也没用。要不你就进程去找你大伯要钱！不过你大伯也没钱，他说年后送庆江回部队，肯定是带着钱去的。”
“钱是你拿出去的，要拿。也只能你拿回来。你不去要也没关系，咱就一点点的耗。你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咱可一天都不能浪费！”
说完，万小玲顺手把窗台上的茶缸拿了起来。对着孙氏的烟袋锅子将里面剩下的一点水倒了下去。
孙氏把烟杆子一丢，趴在炕上嚎啕大哭。她这是糟了什么孽，竟然摊上了这样的晚辈。
“小玲，奶奶服了，奶奶认了！你是这个！”孙氏对万小玲竖起了大拇指，随后她说道这笔钱她会还。她给万建国发电报，让万建国先把钱给垫上。
万小玲点头。不论啥方法，哪怕孙氏把自己准备好的棺木给卖了都行。她还要还别人的钱。甭想着这次像同以前一样，说糊弄就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