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卢象升偷偷溜进先生给兵卒讲课的地方。
“自从黄帝开始，我们有汉一族就一直占领脚下这块肥沃的土地，这里就是世界的中心，我汉族就是世界上最高贵的种族。”
“关外的那些蛮夷从古至今一直没有放弃侵略中原的想法，而我们身为军人，体内流淌着炎黄血脉，是保卫国家、亲人、妻儿的最后一道屏障。”
“你们忍心看着自己的国家被蛮夷践踏吗？你们忍心看着自己的子孙后代都作为亡国奴吗？你们忍心那些蛮夷睡你们的老婆、打你们的娃吗？”
“......”
卢象晋听得满脑门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谁家先生这么讲课。
‘睡你老婆’‘打你娃’，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就不能换点儿文明词？我泱泱大明，难道就没几个听起来比较文学的词儿。
非得用这些粗鄙之语？
卢象晋环顾四周，却发现盘坐在地上的一名名兵卒都听的聚精会神，甚至有不少兵卒脸色涨红，胸口起伏剧烈。
忽然，卢象晋想起方正曾经说的话。
‘这些士兵都是出生于老百姓，他们目不识丁，你只需要告诉他们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用最简单、最直接的词语说就行。’
这一刻，卢象晋看着这些听得津津有味的兵卒，忽然明白了方正的意思。
如果台上的先生跟那些私塾的教书先生一般，满嘴的之乎者也，恐怕地下的士兵都睡着了吧。
这就是所谓的因材施教了吧~
“既然不想，那就要打仗，打仗就要打赢，如何才能赢？”
台上先生讲得慷慨激昂，台下的士兵们也是听得热血沸腾。
“一根筷子容易折断，十根呢？百根呢？军队从来都是提倡团结、提倡纪律的地方，当你的上司给你命令的时候，你就应该无条件的服从命令！”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当我们每一名士兵都听从命令，我们的军队才能做到百战百胜！”
卢象晋慢慢退出了士兵们听课的地方，他已经明白方正的真正用意了。
说白了就是洗脑，让这些士兵在长期的耳濡目染之下养成服从命令的习惯。
长此以往，这种习惯就会成为一种本能。
卢象晋回头看了一眼先生们讲课的地方，脸色复杂。
这个方法简单吗？
简单！
实用吗？
实用！
但是为什么以前没人想到，为什么以前练兵的时候没人运用？
这一刻卢象晋彻底明白了自己跟方正的差距，萤火与皓月，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没多久，士兵们三五成群的离开课堂，各自返回自己的寝宿。
“哎，听完你有啥感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