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是儿子不孝。”宁清远哭着说。
他这些年一直在县里工作,虽说回来陪父母的时间很少,但每隔一两个月总能回来一趟。
可自从调到帝都去,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回来了。
宁老太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宁清远却不能守在她身边,一切事宜还是家里的兄弟姐妹处理的。
若不是宁珊珊叫人准备飞机送他们,这会儿恐怕他们才刚刚赶上火车。
门外有了响声,是宁家长子,宁清远的哥哥宁长安领着棺材铺的人回来了。
接着,一口山材木的棺材被抬进来,众人七手八脚的帮忙下,宁老太被抬进棺材里。
相近的婶子大娘们早就准备好了,等棺材铺的人一过来,立刻从他们手里接过白布纸钱等东西,布置灵堂的布置灵堂、撕孝布的撕孝布。
村里几个懂得这些规矩的老人主动承担起管事的职务,宁家这边的人反倒不用做什么。
男的穿好孝衫,到外面匆匆搭起来的灵棚里跪着哭灵,女的就围着宁老太的棺材周围跪着。
早有人在棺材进屋之后就抓了麦秸撒在堂屋里。
老太太是在天将亮的时候去逝的,按规矩在家停灵三日,第三日的上午下葬。
所以一直到第三日上午下葬之前,宁家人基本就是跪在老太太的棺材四周,当然也不是一直跪着,中间可以出去走动走动,吃饭、上厕所都可以,就是别断了人就行。
孝布撕出来,立刻就有人拿着开始往下发。
只是一个女人拿孝布要往宁清清腰间系的时候,宁清清本能抗拒。
女人拧眉,“你这孩子!给你奶戴孝!”
屋里屋外哭声不断,但是女人的声音属于那种穿透力很强的,小范围内的人还是都听到了,立刻朝宁清清这边看过来。
儿孙给长辈戴孝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宁清清竟然躲。
余媚娟刚往腰上系了孝巾,闻言拧眉朝宁清清看来,“快点系上!”
宁清清不愿意给宁老太戴孝,余媚娟当然要说她。
但是这么大的闺女,余媚娟也不愿意让别人说她不懂事,说他们夫妻教女无方,所以余媚娟又打圆场,“孩子没见过这阵仗,您别介意。”
那女人僵硬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城里跟咱乡下规矩不一样。不过咱这事儿在乡下办,还得按咱乡里的规矩。”
说着,女人直接手脚麻利的把孝布往宁清清腰上一扎,又拿了一根挂在她脖子上。
孙女辈,这两根就够了,不像她们姑妈,必须得一身重孝。
女人替宁清清弄完,下巴一指棺材那儿,“去给你奶跪着守孝去吧。”
然后,女人就又朝宁珊珊走来。
宁珊珊一直垂着小脸儿,眼泪就没断过。
她虽没哭多大声,但是下巴上不停滴下的泪水谁都看得到。
刚刚给宁清清系孝布时一直冷着脸的女人此刻也缓和了点,“珊珊有这份孝心,你奶会知道的。”
相比宁清清,宁珊珊在上中学之后还是每年寒署假都回村里来住,所以村里人都认识宁珊珊。
女人先拿了条孝布往宁珊珊脖子里挂,嘴里说着,“快擦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