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跟你没关系。”
夏汐皱了皱眉,坐起来就去抢手机。
“还我。”
时渊在她起身的时候,猛的把胳膊举高。
夏汐扑了个空,被对方拦腰抱住。
“这首歌有什么好?旋律平庸简陋,编曲幼稚,演奏者过分卖弄技艺。”
他才洗过澡,身上满是沐浴露的清冽香气,萦绕鼻间。
是让人心情愉快的味道,夏汐却不高兴。
“好听,比你写的都好听。”
她见不得这首陪她走过艰难岁月的歌被贬低,被说得这么一文不值,而说的人还满脸轻佻不屑。
“你写不出这样的歌,就不要随意评价别人的好坏。”
夏汐一边拉开他圈在腰间的手,一边欠身去抢手机。
“啧。”
时渊拧起眉,把手机往身后一抛,扣着她的腰往后拖。
夏汐被重重的压回床上,时渊也跟着覆上来。
“我写不出?”
时渊居高临下,挑着眉,唇边的笑隐约有火。
“你不也是随意评论别人,嗯?”
夏汐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但她不服气的瞪回去:“是你先不尊重别人的作品。”
时渊回头看了眼躺得有点远的手机,似笑非笑:“你知道这是谁写的歌吗?”
“不知道,但是不管出不出名,都不是你贬低它的理由。”
夏汐伸手去推撑在自己上方的时渊。
“走开,时渊。”
“不走。”
时渊似乎铁了心要跟她作对。
“除非你说我现在的歌比这个更好。”
“不可能。”
夏汐见推不开他,侧过身就想从旁边爬开。
谁知时渊直接扣住她的胳膊,摁在枕头上,另一只手钳着她的下巴:“说你更喜欢我现在的歌。”
夏汐又惊又怒:“你怎么这么自大,难道你出名,就要个个都最喜欢你的歌吗?”
她的头扭了两扭,偏偏力量差距悬殊,让她的挣扎全都变成徒劳。
“这首歌写得太粗糙,配不上你,如果你喜欢这种风格,我可以为你写首新的。”
他居然说这种话。
已经不是一般的以自我为中心。
夏汐忽然觉得委屈又疲惫:“时渊,你肯定从小就顺风顺水,很少受挫折吧。”
她的眼眶慢慢红了。
时渊一时怔住,手上的力松了不少。
“你根本不知道这首歌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
夏汐用力眨着眼。
“初三那年,妈妈去世了,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我在这个世界上,孤零零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你有没有试过,被不曾谋面的陌生人从泥潭里拉出?”
她吸了吸鼻子,泪花让眼前的时渊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首歌是谁作的,弹琴的男生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他的歌陪我熬过最艰难的日子,支撑着我不倒下,走到现在。”
安静了好一阵子后,才听见时渊很慢的开了口。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么一段故事。”
夏汐抬眼,朦胧之中,看不清时渊的表情,但见他俯身,不由得紧张的闭上眼睛。
“要是能早点和你遇见就好了。”
“居然让你一个人哭了这么久。”
眼睑上落下温热,温柔得让夏汐再也控制不住摇摇欲坠的泪水,放任它们从眼角滑落。
时渊望着她:“姐姐,以后你不需要再倚靠一首歌,有我呢,不比这首歌要可靠?”
他的语气恳切,却又带着几分不服气,分明还是对于这首歌在夏汐心目中的地位耿耿于怀。
夏汐的气早在刚刚眼睑上的亲吻里烟消云散。
她坐了起来:“你被这么多前辈和同行夸曲子写得好,为什么还要在意一首佚名钢琴曲。”
时渊的手搭在房门把手上,沉默了片刻:“因为这首歌真的编得烂,我不希望它是姐姐心里的白月光。”
夏汐头疼不已:“时渊,你就非得这么幼稚吗,连钢琴曲的醋都吃?你上辈子是陈醋精吗?”
“不是。”
时渊望着她,脸上忽然露出有点过分狡黠的神色。
“我不是吃醋,只是不希望自己在姐姐心里的水平就到这儿了。”
“不瞒你说,这首歌其实是我十四岁生日那天作的,被朋友录下来,放到了网上,当时连曲名都没起。”
夏汐的脑子叮的一声宕机了。
时渊刚刚在说什么?
所以说这首听了多年的歌,原作者就是十四岁的时渊,而她刚刚还因这首歌,被对方气哭了。
那么时渊刚刚在吃的哪门子醋?
就是想听自己又一次花式彩虹屁吹他?
“姐姐?”
时渊在她面前挥挥手。
“你——”
回答他的是迎面飞来的一个枕头。
“时渊!”
青年匆匆从房间里跑出,在阳台边笑着求饶:“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夏汐追出来,在距离他还有两步的地方站定:“你早点说会怎样!”
“就会看不见姐姐为我激动为我落泪的样子。”
时渊一手撑在阳台门边,表情遗憾。
“那么多粉丝为你激动为你发狂了,也不差我那丁点儿彩虹屁。”
夏汐望着他。
清晨的阳光笼罩着时渊,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光,柔和而温暖。
“谁不希望被自己喜欢的女生夸啊?”
时渊微微抬了抬下巴,意气风发得耀眼。
夏汐望着他,目光有些游离:“你看后面。”
声音平静。
时渊有些好奇的往后看:“什么?——”
衣领忽然被力度不小的拉下,时渊有些诧异的回过头。
剩下的话被一双柔软的唇堵了回去。
夏汐亲了他。
时渊微微睁大双眼,脑子里有片刻跳闸。
少女无限靠近的脸,略紧张而柔和的气息,紧闭的双眼——
他毫不犹豫的箍住对方纤细的腰,力度大得让对方呜咽了一声。
不是梦,她真的主动亲了自己。
时渊狂喜到几近战栗,这种快感超越以往得到所有荣耀时的瞬间。
他很快夺回了主动权,步步掠夺。
少女的亲吻软而甜,居然敢不服气的还击,让他几乎发了疯。
时渊的手臂压着她的腰,把她推向自己。
怀里的人被逼得仰起头,倒退着想逃,他自然不可能放过自投罗网的猎物。
两人跌跌撞撞,踉跄着退到墙边。
这下她再也逃不了了,时渊想。
少女终究输他一着,在强势的攻势下节节退败,最后求饶似的轻拍他的胸口。
如果不是还保留着最后的理智,时渊觉得自己的指尖会从她衣服的下摆伸进去,抚过她腰上细腻的肌肤,抚过平坦的小腹......
她身上这件宽大的卫衣甚至都是他的,为什么他没有权利随心所欲处置?
毕竟他想她想得发疯,这样下去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