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熙伦咳得俊脸通红,他不说话,也没有睁开眼睛,琬琰以为他还没醒,刚要跑出去喊护士,她的手腕就被他扣住,他虚弱道:“不要走……”
琬琰回过头来,又不敢用力拉扯他,“你怎么样了,我去叫医生。”
“不要医生……咳咳咳……只要你。”席熙伦不肯松手,他没想到她会来守着他,他以为她说了那么多近似总结他们的感情的话,她就再也不会理他了,然而她却守在这里。
她说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那么琰儿,为何见我昏迷,你会紧张会着急,会一声声喊着我的名字?你真的不爱我了吗?如果是,你为什么没有跟翟郅逸在一起?
琬琰急得直跳,“这都什么时候你还使小孩子性子,你松手,我去叫医生,你需要检查。”
“我不松手,我一松手你就会在我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琰儿,我害怕,我不能失去你。”
琬琰猛翻白眼,说他使小孩子性子,他还真把自己当孩子一样撒娇了。
琬琰怕伤了他,只好走到床边,“席熙伦,你别闹,你知不知道你昨天胃穿孔又加上过期啤酒中毒,你先让医生来检查一下,我答应你,我不走。”
“真的?”席熙伦不相信似的反问。
“比真金还真。”琬琰无奈。
“那我们拉勾。”席熙伦笨拙地伸出小手指,琬琰看着他伸出的小手指发呆。
那年在英国走廊下,她将草编的戒指套到他手指上,与他拉勾约定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后来在他为了潘朵再三丢下她时,她亦跟他拉勾,可是他对她的誓言太多,他却一件都没有做到。
她迟迟没有动静,席熙伦的心越来越冷,他刚要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小手指一暖,他的手指被她勾住,“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琬琰认命地看着缠在一起的小手指,她知道,誓言困住的,永远只有她。
琬琰去喊了主治医生来,医生给席熙伦检查了一下,然后道:“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需要静养,再好好调养胃,以后尽量不要喝酒与吃辛辣刺激的东西,就这些,注意一下就行了。”
“谢谢医生,那他什么时候能进食?”
“放了屁就能进食了。”主治医生说完,转身出去了。
琬琰与席熙伦面面相觑,他突然害臊起来。
琬琰觉得新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席熙伦恼羞成怒,“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还真没见过呢,我就看就看。”琬琰满脸都是笑意,她很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明媚灿烂的笑靥让席熙伦莫名一窒,他盯着她看,“琰儿,好久没看到你这样笑了。”
琬琰一怔,慢慢敛住笑意,“我先回去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如果我说有问题呢?”
“那我给叶瑾源打电话,让他给你请个护工什么的,毕竟……我们现在名不正言不顺,我留在医院里照顾你也不是那么回事。”琬琰合掌摩挲着,她不自在道。
席熙伦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你刚才还跟我拉勾说要不会离开,你言而无信。”
“席熙伦,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走了。”琬琰弯腰拿起搁在柜子上的手拿包,转身向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她就被一股大力撞到门上,痛得她五内俱焚,而更让她震惊的是身后那熟悉的甜腥气息,她咬牙咒骂,“席熙伦,你这个疯子。”
他拔了液体,划破血管涌出的鲜血顺着手指滴在地上,琬琰反手撑着他急速坠落的身体,气得理智全失,“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想活了也别在我眼前自虐。”
她气得狠了,胸膛上下起伏着,脑子嗡嗡作响。
她撑着他走回病床上,将他按回去躺好,她的手被他握住,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别走,别丢下我。”
琬琰咬牙,为什么他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向她撒娇,而她疲于应对的同时又无力拒绝,从前他就将她吃的死死的,如今她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是不是爱得多的那个人,注定就要失去的多?
席熙伦握着她的手不停摇晃,像个要糖吃的孩子,“老婆,别走,好不好?好不好嘛?”
琬琰头皮一阵发怵,她板着脸,“我去叫护士来给你重新输液。”
席熙伦刚想说话,琬琰就一句话堵死了他,“如果你再胡闹,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心软一丝一毫。”
席熙伦知道她心软了,他没有再逼她,安静地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却喜滋滋的。
琬琰去叫了护士来给席熙伦重新输液,她却没有跟着护士一起回来,她开车离开医院大楼,身心俱疲。她必须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她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