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好不容易盼到她醒过来,他激动不已,而她却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说,她梦里一直叫着“小哥”,他没跟她计较,她宁愿昏睡也不肯醒来,他没跟她计较,这会儿,他却再也无法忍受。
“你他~妈到底想怎样?说话!”
琬琰颤抖了一下,她闭着眼睛,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心里悲恸不已。
她以为她积极面对生活,坚强不屈,就不会被挫折打倒。
为什么不管她多么坚强,挫折依然接锺而至?
爸爸,琰儿坚持不下去了,琰儿只想躲在壳里,是否只有变得软弱,命运就会怜惜,不再加诸这么多挫折来考验我?
席熙伦看她无声落泪的样子,心里焦灼浮躁,却又不敢真的拿她怎么样。
他气得在原地暴走,放狠话:“黎琬琰,不要考验我的耐性,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琬琰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眼泪落得更急。
她知道她昏迷时,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她每一次高烧,他都尽心守候,她能感觉到他每次摸她额头时的焦虑与担忧,可是她能心安理得的留在他身边吗?
席熙伦见她无动于衷,他没辙了,他倾身将她抱进怀里,叹了一声,“哭吧,将心里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不用怕我会笑话你。”
琬琰只是咬着唇,呜咽着,到后来,却是越哭越大声,然后嚎啕大哭起来,她边哭边嘶声喊道:“好恶心,好恶心……”
席熙伦轻轻拍着她的背,眼里尽是伤痛,“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她能够哭出来,就积压在心里的情绪能够宣泄出来。
宛筠当时,完全不哭不闹,就像傻了一般,后来趁着他们不注意,突然割脉自杀。
黎琬琰的心理到底比宛筠强大些,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不被挫折打倒,坚韧,倔强,跌倒了会再爬起来,继续咬牙往前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跟他很像,所以他才会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己一样。
琬琰哭着哭着又睡着了,席熙伦将她放回床上,伸出手指擦干她的眼泪。
他低头凝视她,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瑾源。”
“老板,一切准备就绪。”
“好,行动!”席熙伦简短的吩咐了一句,挂了电话,他走到窗前,看着天边风云变色,邢氏,从今天起,就只是历史。
邢永涛,我会将你当初从我妈手里夺走的一切,一点一点收回!我们当年的悲惨,我也会让你一点一点的尝尽!
……
邢家,一片愁云惨雾。
邢永涛与邢明泽这两日跑遍了所有银行,没有人敢借款给他们,他们走投无路,坐困愁城,眼见着邢氏如将倾的大厦,他们却无力挽救。
一封匿名检举邢氏偷税漏税的信直接递交了税务局,相关部门立即展开调查,邢氏负责人邢永涛被带走,邢氏人心惶惶。
邢氏少了邢永涛这个主心骨,就如一盘散沙,财务部部长携巨款逃逸,邢氏内部已被蛀空,邢明泽想要挽救,却有心无力。
短短三天,他整个人都老了十岁,回到家里,正好看见外出购物回来的邢明娇,她还不知家里大祸临头。
邢明泽冲过去,一把将她买的东西摔出老远,第一次厉声骂她,“邢明娇,看看你干的好事,你把邢家逼上绝路了!”
近来,他查到股市动向有异,便托人查了一下,才发现席熙伦正在收购邢氏的股份。
他想起那日席熙伦抢婚时说的话,就去找爸爸。
邢永涛或许知道这件事瞒不下去了,便直言相告,他这才知道,原来10几年前,他们家亏欠了席熙伦,害得他们母子三人流落在外。
席熙伦回来,便是来报仇的。
他本来还有能力与他周旋,可是前两日邢明娇派人绑走了黎琬琰,当他终于从邢明娇嘴里逼问出黎琬琰的下落,并且赶到时,他看到了让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一幕。
那时席熙伦正抱着黎琬琰从那间仓库里走出来,她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全是鞭痕,皮开肉绽触目惊心,而她的手腕脚腕,也血肉模糊,那一刻,他连上前一步都不敢。
席熙伦也看见了他,那一眼,他说不清什么感觉,只知道一颗心沉进了冰窖里,席熙伦对邢家,杀意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