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了。”店伙计说道:“还是大嫂你想要蚕丝的,蚕丝我们店里没有,要的话,得去‘软卧台’。”
看来现在还没有棉花,薛婧芙摇摇头,指着那种五十文一斤的木棉:“不是,我只是想多看看,这种就很好,你帮我称八斤,打……”薛婧芙回想了一下李全生的身高,她的身量中等,好像到他的下巴上去一点。
“你帮我打一床五尺宽,六尺半长的棉被。”薛婧芙说道。
“好嘞,五尺宽,六尺半长,我记下了,您是在这边等还是往出逛逛?要是没在店里等的话,按规矩您得先付四十文押金。”店伙计拿笔记下薛婧芙要的尺寸后说道。
“嫂子,要不我们先去逛逛,你看宝儿她们都有些待不住了。”薛婧芙问朱二媳妇道,宝儿早在她的怀里扭来扭去了,小米的情况也差不离。
“那行,我们去逛逛,我要给小麦扯几尺布做衣服,你反正也要买被罩,去布店怎么样?”朱二媳妇提议。
“好呀,我也正好想说去布店呢。”薛婧芙说完,从荷包里拿出四十个大钱给店伙计:“小哥,给。”
店伙计拿过钱,大笔一挥,写下一张收据,递给薛婧芙。和他们做生意的大都是一些大字不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人,赚钱不容易,虽然他们的店铺口碑信誉不错,但为了让他们安心,不管他们能不能看懂纸上的字,写收据这个步骤是不能少的。
薛婧芙顺手把收据也放到荷包里,就抱着宝儿和朱二媳妇一块儿走出店门。
在棉花店的对面,就是镇上最大的一间布庄,楼上楼下共两层。楼下卖的大都是一些粗布,麻布,和少量的细布;楼上则是各种细棉布,货色中等的绫罗绸缎。那些好的布料,都是由掌柜的送到各个府里任由那些贵妇小姐挑选。若她们心血来潮地到铺子里来,也是在二楼单独开辟出来的雅间里。
薛婧芙和朱二媳妇自然是在一楼。薛婧芙想着被套天天碰在身上,粗布的话实在是不怎么舒服,便扯了足足二十尺的细棉布,花了有半两银子。
薛婧芙的大手笔让朱二媳妇直咋舌,她羡慕地看着说道:“你咋买这么些,做被套有个十四五尺也就整够了。”
“我晓得。”薛婧芙说道:“剩下的,我想给大生哥和宝儿做几套衣裳,我看大生哥晒在外面的衣服,没有一件是好的。”
“那倒也是。”朱二媳妇说道:“别的不说,这再一个多月,也就过年了,是该做身新衣服。”她用手摩挲着棉布,细滑的感觉和她身上的粗布完全不一样,舒服了不是一点点。琢磨着今年风调雨顺,收入也还不错,心下也打定主意:“伙计,这种布你给我也扯个七尺……算了,还是扯四尺好了。”朱二媳妇说道,给三个孩子各做一套也就好了,要是她和他们当家的也做的话,没有给婆婆做一套也说不过去。那老太婆心都偏到胳肢窝了,有什么好东西全都往老三家里搬,要花钱了,病了痛了才想起自己还有两个儿子。
此时,店门又走进几个衣着朴实的女孩,每个人手里都挎着一个竹篮。她们也不去看布,径直走向柜台,和里边的掌柜不知说了些什么后,便把竹篮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俱是一些绣花的鞋垫,鞋面,还有一些荷包。掌柜的把每个都拿在手上过了一遍,挑出一付鞋面并两个荷包还给她们,剩下的都收了起来,把算盘打得“啪啪”乱响后,拿出一贯铜钱,数了百来文下来,就把它交给领头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