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掌柜,你是做飞贼出生的吗?”六斤小跑几步冲到正打算进入薛婧芙房间的仲品言。
他出门的时候,明明就把院子的门从里边关好了,他怎么可以不经允许就冲到别人的院子里来。
仲品言停下脚步,眼神似笑非笑:“我倒是想问问你,是你把院子门从里边关上的吧,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带妹妹出去吃饭,又怕进了飞贼偷东西,所以把门从里边关着。只是没想到,这办法像是完全没用,家里还是进飞贼了。”六斤当仁不让,靠嘴吃饭的他,自然有话等着说。
“你别担心,这个飞贼不会偷东西。”仲品言推开六斤,对他笑道:“顶多就是偷人罢了,过不久,你也可以称呼我为东家。”
“你想的美。”六斤依旧寸步不让。
他现在会回来的原因,就是怕仲品言现在的话会变成现实。
“这种事可不是你说得算的哦。”仲品言笑着,伸手推开房门。
“黑呜呜的,真是——”他小声地抱怨了一句,点亮了桌子上的蜡烛。
“酒味这么浓呀,她是喝多少了?”仲品言抱怨着,走到床边去看躺在上边的人。
薛婧芙貌似很难受,皱着眉头哼哼了几句,辗转反侧了一会之后,又趋于平静。
仲品言把自己的手掌覆盖在她的额头上,温热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爽,他对跟着他进来的六斤说道:“她喝这么多酒,你就不知道拦着她吗?”
“我当时不在。”六斤挺内疚,他出去的时候,东家还好好的,一点异样也没有,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
还好,只是喝酒,没有做出其他的什么事情来。
“知道她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吗?”仲品言问道。
“不知道……”六斤突然停顿了一下:“也许……大概是为了什么人吧?”
“为了什么人?”仲品言不用想就知道了:“李全生?”
或者现在应该称呼为秦笙?他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呢。
李全生吗?
六斤回忆,刚刚东家拉着山花的时候,嘴里迷迷糊糊念叨着的那个名字好像是有一个“生”字。
“李全生是谁?”六斤问道。
这个在东家喝醉时还念叨着名字的人,应该是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是她喜欢的人吗?六斤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一个坏人。”仲品言说着,见薛婧芙的头发都叫汗水和眼泪给汗湿了,便对着六斤指使道:“你去打一盆水来,要温的。”
“你为什么不去?”六斤可不放心把薛婧芙单独和仲品言放在一起,而且,还是在房间里,而且,仲掌柜还坐到了床沿上。
“我不会烧水。”仲品言回答地理所当然。
“那你的那两个跟班呢?让他们去。”六斤觉得自己有必要留在这里。
“他们也不会。”仲品言说道。
“他们什么也不会,那你带着他们做什么?”六斤不屑地说道。
仲品言眯起眼睛:“打架斗殴之类的他们倒是很擅长。比如,要把你丢出去的话,只要一只手就够。”
“你……”六斤很生气:“你等着。”
他反身要出房间的时候,对着山花嘱咐道:“花儿,你在这里,别让他对东家做什么。”
“知道了。”山花点头,走到仲品言的身边,瞪着一双眼睛,很是认真地看着他。
有必要吗?仲品言觉得可笑。他要是想做什么,这个小女孩能顶什么用……不,他才不会趁机想做什么呢!
一会之后,六斤就端了一盆水进来,打湿了毛巾刚拧好,就叫仲品言给接了过去:“给我吧。”
六斤看着仲品言手下温柔地给薛婧芙擦手擦手,说道:“仲掌柜,我们东家不劳你费心,我照顾他就好。”
“我来照顾她,天晚了,你可以去休息了。”仲品言说着把毛巾递给六斤,示意他再拧一个过来。
“我不累。”六斤嘴里说着话,手上地动作也没有停:“倒是仲掌柜你,忙了一天了吧,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明天想休息多久就多久,你明天还要开店吧。”仲品言很客气。
六斤说道:“我明天不用……”
在边上的山花打了一个小还欠,还伸手揉了揉眼睛:“哥,我困了。”
她今天和朋友玩了半天,又和哥哥走了那么多的路,早就累了。
仲品言和六斤的目光一时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仲品言看看她,又看看六斤,虽然没有说话,但六斤却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妹妹要睡了,你是不是要去伺候着?
“你累了,就先回房间睡吧。”六斤对山花说道。
这种关键的时候,他怎么可以离开,那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东家羊入虎口。
“我要先洗澡了再睡觉。”山花可不知道六斤心里的想法,只是很真实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这么热的天,她都已经出了一身的臭汗了,要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晚上睡得才香嘛。
“花儿自己去好吗?”六斤试着和山花打商量:“锅里有热水,哥哥哥烧好的。”
“我拎不动。”山花嘟嘴。
哥哥今天是怎么了,自从她受伤了以后,刚刚都不让她碰火或者是热水的,今天怎么就要她自己去了。
“我要照顾东家。”六斤说道,现在的情况真叫他左右为难。
“东家不是有仲掌柜照顾吗?”山花看着仲品言,仲品言很得意地对她做了一个“包在我身上”的姿势。
“我对他不是很放心。”六斤没有掩饰他对仲品言的担心:“我怕他越照顾东家,东家越难受。”
“但是我困了。”山花毕竟是被六斤宠大的,困劲一上来,就开始闹脾气了。
“你先领着另妹去睡觉,我保证会把她照顾得很好的。”仲品言说道。
仲品言说得诚恳,但六斤更不放心了,他觉得,他一定不能够做到这一点。
“花儿,要不,你今天就直接这么睡?”六斤和山花谈条件,在以前,他晚回家,山花就是先这么睡的。
山花还想说话,却见床上的人有了异样,她指着床铺说道:“东家……”
仲品言与六斤都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就见薛婧芙撑着沉重的身子艰难地想爬起来。
“你要做什么?”仲品言急忙过去用手撑着她,让她不至于一头从床上栽下来。
“……口渴。”薛婧芙半眯着眼睛说道。
“六……”仲品言刚准备唤六斤倒一杯茶,就见他很麻利地端过来一个杯子。
仲品言伸手去接,但六斤这次却不让了,他的手腕一偏,将茶杯送到了薛婧芙的嘴边。
“咳……咳……”醉酒的人大多都是口渴,薛婧芙手扶着杯子急急地喝了几口后就被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