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往常，刘彦霖也不会带这么多钱出门的。只不过过几个月，她和仲品言的外祖母要过大六十寿。这种重要的日子，就算是再穷，那也是要认真操办的。再说了，“烂船还有三斤钉”，刘家也还没落魄到那个份上。更何况，外祖母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左右她和仲家的亲事的。
为了让刘彦霖在那天好好地出一下风头，她的母亲就把准备寿礼这件事交给她。刘彦霖听说今日有从南洋回来的商船要在这里卸货，所以才带了这么多银子、银票出门要去淘一些稀奇的玩意儿回去。
哪成想，一出门就看到薛婧芙和李全生从周宅门前路过，她之后便鬼使神差地要跟上来。再然后，就因为要看薛婧芙的笑话，看她的失落，看她的无奈，这些本应该买寿礼的银票都变成一头头“哞哞”叫着的母牛了。
“既然是这样，小姐你又何苦跟我过不去呢。”薛婧芙看着她问道。
除了那天之外，她就和她再无瓜葛，而我以后也不再会有。
“有吗？”刘彦霖握着手帕冷笑:“我只是正好想要那些东西罢了，你没钱没势凭什么和我争？就算你要争，你争得过我吗？”
这话了解内情的人都听得出来是一语双关。薛婧芙争不过牛是其次，主要的是让她别妄想和她争仲品言。就算要争，那结局也只是和现在一样，以失败告终。
“我从来未曾想过要和你争什么。”薛婧芙虽然不在乎刘彦霖是怎么看她的，但还是觉得和她说清楚比较好，这些没必要的麻烦事还是越少越好。
“你说得好听，你只是争不过我罢了。”刘彦霖将目光转向一直陪伴在薛婧芙身边的李全生和宝儿。
这两个是？
“娘，爹爹，我们去玩嘛！”宝儿正巧不愿意被李全生这样抱着不动，他在他的怀里不安分地扭动，他想去和那些小牛们一起玩啦。
他叫她娘？叫那个男人爹？所以说，他就是那绣女的姘头了？没想到她不但是个不安分的，而且还是一个十分不要脸的。
那她是一边钓着这个男人，抽空去勾引她的表哥？还是知道勾引表哥无望后，选了这么一个男人？
不过，这男人也真是一个瞎了眼的，明明自己长得这么好看，干嘛还要接受这个人尽可夫的破鞋。
在那天那种情形之后，她自然是要去把薛婧芙的底细给排查一遍的，知道她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
“随便你怎么想。”薛婧芙觉得和这种已经钻到了牛角尖里的人无话可说。而且，就算说过了她，自己的心情也不会变好，只不过是再凭空多添点气罢了。路这么宽，他们走就好了，反正，他们今天不算白来。
“要走了？”刘彦霖露在手帕之外的眼睛笑得弯弯:“不是来买牛吗？你看，你选那头牛呀，我肯定是不会再和你抢的。”
薛婧芙本能得顺着刘彦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里趴着瘦骨嶙峋的老牛，瘦得一点肉都没有，就是一层皮蒙着骨头。它有气无力地地趴在那里，连吃食的力气都没有，只有耷拉在地上喘着粗气的鼻子和偶尔眨一下的眼睛显示出它是还活着的。
刘彦霖见薛婧芙没有说话，便在一边添油加醋地说道:“你看看，它和你多配呀！”
说话时，眼神似乎还往李全生的身上飘了一下。她也就只配买这快死的瘦牛，陪嫁这种穷男人。
如果这个男人再长得丑一点，最好是再缺胳膊少条腿什么的，那就太好了。
薛婧芙见到刘彦霖投向李全生的那一眼之后，怒火中烧，她凭什么把她的大生哥贬低成这样。
一向温和的脸上升起怒气:“你什么意思……”
“这牛是不错。”